兩位老師一邊並排站著洗手,一邊互相看著對方。林老師先問:“老何,你覺得怎麼樣?”
何老師關了水龍頭烘手,“我覺得挺好的。”
林老師嘴角一勾,偏要說:“那可不一定,那倆都是人精,現在指不定戴著什麼和藹可親的面具呢。不行不行,為了我女兒,我還得再觀察觀察。”
“你行了吧?那倆都陪著你聊完了你三十年的職業生涯,你還要人家怎麼樣啊?我看你這是偷著樂吧?沒想到他倆身居高位態度還這麼平和吧?反正我是沒想到。”
“那是因為我倆也平和,我倆要是態度沖,他倆還能這麼笑眯眯地和我們聊天嗎?”
“好好好,我倆平和,他倆也平和,大家都平和,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兩位老師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回了包廂。
包廂裡何苗看著他們進來坐下,壓著聲音問了一句:“你倆去哪兒啦?怎麼一起消失啦?”
“沒去哪兒。”
林老師剛回了這麼一句,就聽另一邊老馮慢悠悠地說道:“我看兩個孩子感情挺好的,也都是奔著結婚去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做長輩的也幫著孩子們討論討論——什麼時候訂婚啊,什麼時候結婚啊,這些都要好好聊一聊的。”
旁邊何老師剛張開嘴想說“好好好”,就被林老師拍了一下大腿把那仨好字給憋了回去,然後林老師笑了笑,對老馮說:“倆孩子關系是很不錯,不過他倆年紀都還小,而且我們家苗苗目前還在準備考試,我看這事兒還是等苗苗考完試了以後再說吧。”
“嗯,女孩子有一份自己的工作,能養活自己,能獨立,這是好事。”趙之君也笑,“我看就聽林老師的吧,老師的話還是很重要的,不得不聽的。”
“趙書記的話才更重要啊,我們老師的話也就學生在聽,你趙書記的話可是全省人民都要聽的。”林老師也學著趙之君開了個玩笑,說,“不過還是感謝趙書記能夠體諒吧,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辦的,等苗苗工作穩定了,我們再一起來考慮下一步。”
☆、正文完
飯局結束了,三隊人馬分兩隊各自回家。把兩位老師送回去後,馮照緯再帶著何苗回家,車上,男人瞧了女人一眼,忽然說:“看來你爸媽確實很難搞定,我媽這麼重量級的說客都出場了,你媽還不肯鬆口把你交給我。”
何苗撓著臉笑笑,“交給你也可以呀,首先我得把教師編制拿到手交給她。”
“那你還不趕緊把老師考出來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考試時間都定死了的,這種事本來就急不得的。不過我會爭取一次性透過的哈。”
何苗看著馮照緯好像真的很急的樣子,忍不住咯吱咯吱地笑。她的學習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基本上下了苦功的事,對她來說就很容易能十拿九穩。更何況她是考試型選手,就算考前準備得不那麼充分吧,但只要臨到考場,總能正常甚至超常發揮。
這一整個寒冬,何苗就在書堆裡度過了。很快迎來了開春的那一天,時間越發緊迫,緊接著,人間四月天就到了。何苗考試的當天馮照緯推了工作全程陪護負責接送,她的狀態很好,完全遊刃有餘,反而是馮照緯有點緊張兮兮,失了他本來的水準。
明明又不是他考試,他卻慌裡慌張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慌的。
廢話,當然要慌了,一場不關他事的考試居然關繫到他拿證的效率。他特意去網上查過資料了,教師招聘每年一次機會,大多安排在春季三四月份,如果這次考試不理想的話,那就意味著何苗還要再準備一年。照林老師的意思,何苗工作不穩定他就別想把人娶回家,這還得了?
所以慌張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馮照緯開礦泉水瓶蓋的時候沒控制好力度,一旋開直接水噴,噴了他一臉的時候他如是想。
考完試何苗高高興興地迎來了一段放浪形骸的日子,再過幾天,馮照緯因為工作上的事要出差,家裡就剩何苗一個人。接下來的時間裡,何苗充分發揮了她巨蟹座的星座特徵,一週時間除了扔垃圾,她堅決不走出家門半步。
家裡的冰箱由於她這個女主人操持而被塞得滿滿的,她設立了一個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的生態系統,吃了拉,拉了睡,睡了吃。當然偶爾懶癌發作的時候她也會點個外賣之類,這天忽然很想吃麻辣燙,於是她就很尊重自己心意地點了一份。
當時吃的時候美滋滋,結果吃完過了幾小時,肚子忽然很痛。她想自己可能要拉肚子了,可坐在馬桶上半天居然連個屁都沒放出來,緊接著她又想到另一種可能,猛地扒開內褲看了一眼,幹幹淨淨沒有一點血跡。
哎?
她上次月經是幾號來的?這個月都幾號了,她來月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