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兵亂直過了月餘才徹底平息,晏王被幽囚,太子監國,藉著兵亂之機太子肅清地方軍,徹底穩固自己的東宮之位。
至於仲將浩的遺體則被送回北境。
仲將暮神色悲傷的立在那裡看著護送仲將浩遺體的車隊漸行漸遠。
“二哥莫要太過傷懷!”沐雲卿在近前小聲說著。
仲將暮望著遠處,面上笑的苦澀,“當日你問我值得麼!”
仲將暮眼淚似雨滴一般簌簌砸在地面上,“我從未想過會累的大哥丟了性命!他前些日子便受傷中毒,卻為了我千里奔襲,大哥的兒子才剛出生!是我害了他!”
沐雲卿見仲將暮難過至極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只好用力的按著仲將暮的肩膀,“二哥,逝者已矣,你要節哀啊!想想仲老將軍,還有大哥的妻兒,你要振作起來。”
驛道上一行人漸行漸遠,最後只剩下遙遠的一個黑點,沐雲卿才陪著戀戀不捨仲將暮的回了城裡。
長安這邊方安定下來突厥那邊再生變故,處羅可汗強撐著回到突厥王庭便一命嗚呼,礎苾王儲正式繼位突厥可汗,王妃依舊是義成公主。
此訊息一傳回長安,太子與靖陽不由愕然了半晌。
深宮之中,一白髮老道正立在建成帝身前。
“陛下,我雖按著預算的時間完成起靈,但這終究少了陛下親親臨,只怕難以解開蕭氏的厄運!”
建成帝陰沉著臉,“可還有補救之法?”
老道士搖了搖頭,“陛下,此乃天意,無論陛下準備的如何周全終究敵不過這天意。”
建成帝面上滿是頹廢,“那、那大晟,還有多久的時運?”
老道掐指一算,又是搖了搖頭,“陛下當年強奪了楊氏龍脈,奪了前朝三代的時運才得以建立大晟國,若按時起靈,將先祖的陵寢從楊氏皇陵挪出來,自是福祿無邊,可現下,貧道也確難算出大晟到底還剩多少時運!”
建成帝聞言面色更是衰敗,他口中喃喃著,“逆子、逆子!”
“陛下!”
老道甩了甩手中的拂塵喚道:“陛下!如今那皇陵壞了風水,已非洞府澤地,陛下還需另選寶地,再開皇陵,以安放先祖陵寢。”
建成帝深嘆了口氣,緩緩開口,“用作修建皇陵的琅嬛福地還請道長費心尋找!”
建成帝神色鬱郁,“罷了,時也命也!”
“陛下,所言正是,時也命也,往往不可控也!”
建成帝略顯佝僂的背影轉過屏風消失在夜色之中。
幽深寂靜的夜裡,東宮的燭火長燃不滅,太子眉頭微皺坐在案後。
“皇姐不同意我抽調西境軍,當真只是因為忌憚礎苾可汗?”太子輕聲問著,但眼底審視的目光一直緊緊盯在靖陽身上。
靖陽微微抬起眸子,極是坦然的對上太子的目光,“突厥多年休養生息,兵強馬壯,礎苾為人狂妄,不是個甘心俯首稱臣的人,再加上有那前朝公主的慫恿,西境必起戰事!”
太子眉頭微皺。
“你若是想抽調西境軍徹底替換地方軍也不是不可。”靖陽話語極是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