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帳中,沐雲卿口中咬著粗布帕子,右臂擺在桌上,額上冷汗連連,左手時不時的錘著桌面。
孫大夫此時正在清理她的傷口,右臂雖然保住了,只是傷口有些皮肉已被燙熟,無法癒合,只好剃掉。
沐雲卿氣喘噓噓,一副快要脫力的樣子。孫大夫頭也不抬一邊割著腐肉一邊說道:“砸壞我的桌子可是要賠的!”
沐雲卿受制於人卻還倔強回嘴,“這是軍產,我怎麼就要賠你?”
老者坐直身子瞪著沐雲卿,沐雲卿也不示弱,雖是滿頭冷汗但依舊瞪著眼和老者對抗。
孫大夫瞪著她手下卻不停,將藥粉一股腦的灑在傷口上,直疼的沐雲卿以“哎呦”一聲結束了這場對抗。
郜北關水井街,沐雲卿正拉著孫大夫走著。
“你這猢猻,又是要做什麼,哎呀,你慢些,慢些!”
沐雲卿笑嘻嘻的任孫大夫數落著。
“我在前面給您盤了一個鋪子,。雖然不太大,但前鋪後宅倒也勉強夠用,帶您去瞧瞧。”
“哎,你這孩子,置辦它做什麼!老夫在營裡也用不著這鋪子啊!”
沐雲卿慢下腳步,和老者並肩走著。
“孫伯,朝廷的屯田制已下,大部分士兵要被分配去務農,北境又沒有什麼戰事了。您是營裡臨時招募的軍醫,又無軍籍,到時怕是不能留在營中了!”
孫伯輕快地笑了兩聲,“若是這般,沒了你這討命的小鬼,我便回拉布城便是,鋪子和宅子都是現成的!”
“拉布城太遠!這郜北關好歹是有定北軍駐紮的,更安全些。”
孫大夫喘著粗氣問著。
“唉,東胡不都遞了求和文書了麼,還有什麼不安全的!”
沐雲卿跺了跺腳。
“哎呀,您老怎麼這麼多問題!便當是我報答您的救命之恩可否。”
孫伯捋著鬍鬚面色認真的盤算半晌才道:“可能少了點!”
沐雲卿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想要給老者翻一個大大白眼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