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茗歌的單純因為看不中醜娘容貌的想法,清瑤要成熟得多,看向嵐嬤嬤問道:“我們每人每月要上交二十匹粗麻布,那醜娘需要算上一份嗎?”。
眾人聞言也是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飯碗,目光灼灼的盯著嵐嬤嬤,或許嵐嬤嬤一開口說還需要織上醜孃的那一份,會有更多的人希望趕走醜娘。
“東家並沒有另外吩咐,所以應該是不用的”,嵐嬤嬤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又朝著醜娘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今時不同往日,醜娘顧不得自己只吃得半飽,忙不迭的放下了飯碗,說道:“我吃飽了,先去給各位姑娘打掃木棚衛生,待姑娘們用過膳以後就可以用了”。
醜娘是真的害怕又被別人趕出門,要知道因為這副毀了的容貌,這些日子沒少吃苦頭,連農家小院都不願意收留自己過夜,至於做些粗活,更是沒有人願意要。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醜娘都在小廚房洗碗,看著木棚裡不斷搖動的織布機,一陣陣歡聲笑語傳進醜娘耳中,那些織布的女子竟然還有空閒時間說笑。
“真好,如果我不用做這些,也能跟著她們一起織布……”,醜娘眼中閃過羨慕,低頭拿起潔淨的抹布,將碗筷上的清水全部擦洗乾淨。
早些日子就已經為百花苑做了櫥櫃,醜娘將一隻只碗疊放起來,整齊的擺放在廚房中,而木筷則是單獨放在一個地方,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
油膩的大鍋,用竹刷一點一點的清洗著,醜娘白皙的雙手沾滿了肥油,洗了好久才將大鍋洗乾淨,又將洗鍋的水用小桶裝起來倒掉。
動作並不熟練,偶爾被竹刷刺到嫩滑的雙手,醜娘臉上浮起痛苦的神色,以前從未吃過這等苦頭,現在卻是在短短半年之內嚐盡人間疾苦。
廚房不斷髮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偶爾是鍋鏟碰到了鍋,偶爾是瓷碟不小心撞到了灶臺,還有倒水的時候那不斷傳來的“嘩啦啦”的聲音,醜娘身上一塊一塊的汙漬,看起來十分狼狽。
被粗麻布蒙著的臉,醜娘覺得呼吸十分不順暢,卻也絲毫不敢將粗麻布取下來,萬一嚇找了別人,怕是馬上就要被趕出去。
鍋里居然還剩下一個白麵饅頭,應該是早膳的時候沒吃完,剩下來的,大概是事情太多,就被原本安排今日做飯的姑娘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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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被浸泡在冷水裡,成了一團有些模糊的麵糊糊,醜娘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鍋裡的饅頭,隨即又退了回來,被泡過的白麵饅頭,實在是……
“倒了吧!”,醜娘一狠心,強忍著剛剛沒有吃飽的痛苦,想要將白麵饅頭處理掉。
白麵饅頭都已經被撈在碗裡了,醜娘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自己已經餓了兩天,因為剛剛前來百花苑,不敢放開肚皮吃,怕被人趕出去,所以午膳吃得不多。
都已經做了那麼久的活兒,吃下去的午膳都消化得差不多,醜娘取出一雙筷子,朝著窗外小心的看了幾眼,發現大家都在木棚下很認真的紡織,漸漸放下心來。
“醜娘,快些去把恭桶倒了,晚些姑娘們沒得用……”,嵐嬤嬤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醜娘嚇得手一哆嗦,已經變成麵糊糊的饅頭掉到了地上的潲水桶裡。
“來了……”,醜娘半絲不敢耽誤,三步並作兩步的衝著廚房邊上的那一間小房子走去,那兒有兩個恭桶,氣味熏天,醜娘差點兒被燻吐了。
“動作快一些……”,嵐嬤嬤站在一旁連連甩著帕子,即使是上好的香料都趕不走恭桶的臭氣熏天,嵐嬤嬤自然走遠了幾步。
不但將恭桶倒了,而且還用清水洗乾淨,醜娘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始按照嵐嬤嬤的吩咐,在廚房架起了一口大鍋,為姑娘們燒洗澡水。
待晚間伺候完所有姑娘沐浴時,醜娘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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