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姐姐,洗硯接出來沒有?”,梧桐站在窗邊,看著坐在桌前用早膳的玉凌軒,那優雅的動作,拿起玉筷的瞬間美得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
玲兒笑著回答道:“洗硯已經出來了,安排了房間梳洗,好歹也要將人弄乾淨再帶到三爺面前,您彆著急!”。
梧桐指尖輕輕的摸著湘妃竹,光滑青綠的竹身,錯落有致的竹節,細如柳眉的竹葉,穿過竹林的風帶著絲絲清香,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難怪三爺喜歡湘妃竹”,梧桐輕輕將湘妃竹的腰肢擺動,耳旁響起的“沙沙”聲,宛如天地間最清雅的奏樂,從青翠處翩然而落下的竹葉,像極了一隻只在天地間自由翻飛的蝴蝶。
“這片竹林有心了,救洗硯出來,你也費了不少功夫”,玉凌軒的話從梧桐身後傳來,清脆宛如白泉落入清澈的溪流,鳴鳴泉聲在叮嚀。
玲兒朝著梧桐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事情是自己剛剛說出來的,沒想到玲兒辦事情這麼快,原想著還要再等一等的。
“洗硯已經進了秋梧苑,本想著玲兒一告訴您就能見到人,但是洗硯身上髒亂,讓著去清洗一下,還需三爺耐心等待”,梧桐上前幾步,對著玉凌軒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玉凌軒看著梧桐笑得兩顆小虎牙都露了出來,伸手掐著梧桐的雙頰,隨手掐斷了一支細小如牙籤的湘妃竹細杆,敲在梧桐的白白的牙齒上,說道:“笑起來要淑女,像個大家閨秀一樣,不能笑得那麼……市井”。
玉凌軒想了好久才想出這麼一個詞,說得溫婉一些,免得傷害了梧桐的那顆玻璃心。
“哈哈……市井……哈哈,三爺想說的應該是粗魯吧?”,玲兒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來,玉凌軒驚訝的看著在一旁笑得眼淚像是泉湧一樣飈出來的玲兒,總覺得今兒的畫風有些不對啊!
看破不說破是一種智慧,梧桐無比怨念的看著在一旁笑得停不下來的玲兒,化身成為一塊千年寒冰,正往外“咻咻咻”的冒冷氣。
“好吧好吧,不應該在三爺面前揭你的短,看你頭髮都紅了,哈哈哈!”,玲兒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往院子外跑去,完全就是笑瘋了停不下來的節奏。
“三爺,你不在我身邊,玲兒姐姐總是欺負我,還有你留下的暗衛,沒事情就損我幾句,嗚嗚嗚……”,梧桐一邊說著,一邊一溜小跑,像是一隻靈巧的小松鼠,窩到了玉凌軒的懷裡。
玉凌軒哭笑不得,遠遠地還聽見玲兒的聲音傳來,說道:“暗六,別在樹上待著了,你差我一頓飯,我就說小姐不像大家閨秀,三爺剛剛都說了”。
梧桐那櫻桃似的小嘴巴抿成了一條小線,撒嬌的抱著玉凌軒的腰肢,一副打死都不鬆手的模樣,腮幫子微微動了動,靈動皎潔的雙眸動了動,調皮可愛的模樣像是偷吃了小魚的貓咪。
隔壁院子又是驚天動地的笑聲傳來,高出院牆的青竹不住的抖動,其幅度之大一看就知道不是風吹的,而是站在青竹上的暗崗跟玲兒笑得太過張狂,不小心抖動起來的。
梧桐眨了眨眼睛,玉凌軒額頭上滑下幾根黑線,玲兒這就過分了,這都是些什麼暗衛,背地裡嘲笑主子就算了,居然還要明目張膽的笑,真是沒規矩!
“要不要幫你調教一下他們?在玉府可是乖得跟一隻兔子一樣,怎麼來到你這兒就成了這般模樣?”,玉凌軒忍不住笑著說道,眼角瞥向苑外,那兒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洗硯隨玉凌軒前往邊疆征戰,又經歷了杏源鎮叛亂之事,整個人黑了不少,身材比四年前更加魁梧,來到玉凌軒面前,恭敬的一拜:“洗硯見過三爺”。
洗硯的眼中只有玉凌軒,一點兒都沒有瞧見站在一旁的梧桐,這是一種徹徹底底的無視,哪怕洗硯朝著梧桐丟一個鄙視的小眼神也比無視要好得多。
玉凌軒微微皺眉,吩咐著說道:“快些見過秋梧郡主”。
洗硯目光這才落在梧桐身上,站直身子說道:“洗硯見過秋梧郡主”。
沒有像是拜見玉凌軒一般躬身行禮,語氣平靜無波,就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泉水,風吹得再大,也驚不起半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