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坐在位置上,看著躺在御書房中的南宮初墨,身下的那副擔架很是熟悉,原來剛剛梧桐暈倒在宮門口,被侍衛抬著進來的就是這麼一副擔架。
梧桐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怨氣,但是一想到剛剛侍衛已經很好心的給解釋了,說是全新的,心裡的那股氣就是發不出來,別人好心救你,總不能先下手打一頓吧?
南宮孤城蹲下身子,取過一旁的白麻布手套,親自解開了南宮初墨身上髒亂的衣物。
腹部腫起,南宮孤城輕輕用手按壓幾下,失去彈性的面板凹了下去,被南宮孤城戳了一個個拇指大小的洞,而且隱隱約約有著青腫。
“腹部有大量積水,沒有發現其他傷口”,南宮孤城對著大家說道,梧桐這才知曉南宮孤城是在檢查南宮初墨的身子,想來也對,就憑著南宮初墨王爺的身份,沒有仵作敢胡亂出手。
南宮宏身子微不可測的顫抖,強忍著悲慟,臉上一片陰沉,說道:“繼續,看看有沒有別的”。
南宮孤城伸手掐著南宮初墨的下巴,卻發現如何用力都沒有用,小聲說道:“墨兒,是六哥”。
說來也奇怪,南宮孤城話音剛落,就順利的掰開了南宮初墨的下巴,裡面雜七雜八的有著一些水草,而喉嚨中竟然隱藏著牛毛細小的一支鋼針。
“針上有毒,就是不知道是意外落在水草中,被溺水的墨兒吸了進去,還是……”,南宮孤城有些遲疑的說道,目光閃爍不定,不知道想到些什麼。
“是姑娘家繡花用的針,一文錢一根,滿大街都是……”,南宮孤城忽然這般說道,既然是滿大街的東西,那可就困難了。
針上的毒已經淡了,自然無從查起,而以針殺人,可能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可能是路過的江湖遊客,也有可能是因為隨著水草到了南宮初墨喉嚨,這一切都無從查起。
“父皇,根據玉凌軒所說,當時兩人遭到了劫殺,是玉家的暗衛護送墨兒離開,至於喉嚨中帶血的繡花針,兒臣看來頗有蹊蹺”,南宮孤城微皺眉,眉宇間滿是凝重。
而後趕來的南宮珂晏嘴角噙著一抹笑,看了一眼南宮孤城,對著南宮宏躬身一拜,說道:“九弟出事,玉家的暗衛片刻就趕到,我看就是玉凌軒謀害九弟”。
早知道南宮珂晏有心針對玉凌軒,梧桐氣得一張俏臉通紅,坐在位置上狠狠的拽緊了拳頭。
“謀害皇子可是株連九族的罪過,請父皇儘早下令,還九弟一個公道”,南宮珂晏擲地有聲說道,處處都為南宮初墨著想。
南宮孤城自然不希望這等事情發生,趕緊上前說道:“父皇,此事關係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玉家畢竟有開國之功”。
南宮宏擺擺手,目光落在地上擔架上南宮初墨那張鐵青的臉,蒼白中帶著浮腫,想來生前最後一刻在水中浮沉,該是何等的絕望。
“讓國師挑選合適的日子,讓墨兒入皇陵,玉家謀害皇子,九族同誅,就定在墨兒入皇陵的日子,以告慰墨兒在天之靈”,南宮宏幾句話就定下了一個家族,上百條人命的生死,彷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南宮初墨是南宮宏最寵愛的小兒子,玉凌軒與南宮初墨的關係早已知曉,此次南宮初墨身死,南宮宏明知道與玉凌軒無關,卻也要玉家陪葬。
玉家就與剛剛拖出去的那對夫婦一般,都是無妄之災,只是九五至尊之下,玉家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沒有半絲反抗之力。
梧桐手腳冰涼,臉色蒼白一片,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大聲喊道:“不可以!”。
一張俏臉失去血色,梧桐站在御書房中渾身發抖,南宮珂晏眸色一暗,沉聲說道:“想不到此處居然還有玉府餘孽,說不定秋梧郡主與九弟遇害一事有莫大的關聯”。
南宮宏聞言本就不好的臉色更是黑得跟鍋底一樣,梧桐現在是重瞳神女,可以說地位與太子不相上下,哪裡由得南宮珂晏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