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足夠改變很多事情,比如鄭大娘的女兒已經成為一個十五歲的大姑娘,根據鄭大娘所說,莫紅鸞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美若天仙。
對於梧桐來說,一直不知道亭亭玉立是什麼樣子的,難道就跟熬湯用的蓮藕一樣,豎起來的一大根東西?
梧桐依舊在火灶旁新增柴火,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今日莫紅鸞沒有前來,小心的問道:“鄭大娘,紅鸞姐姐這幾日都沒有來醉嫣閣,是不是生病了?”。
“呸,鸞兒好得很,別亂說話,壞了鸞兒的好姻緣”,鄭大娘雖然是在罵,眼角卻是揚起一絲笑意。
梧桐耳廓微動,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熟悉中又帶著一絲陌生,腳步聲還是那般熟悉,但是隨著走動而傳來的鈴鐺聲,讓聽得不太清楚的梧桐有些不確定。
裝作無事,梧桐沉默的往裡添柴,偶爾爐灶裡發出“噼裡啪啦”的爆破聲,好像沒有那麼暖和了,梧桐往爐灶裡塞了一根柴。
“娘,我來幫忙了”,果真是莫紅鸞的清脆如玉珠的聲音。
梧桐微微一笑,就在莫紅鸞進院子的時候,就已經聽出了熟悉的腳步聲。
“砰……砰”的兩聲響,梧桐輕巧的分辨出第一聲是鄭大娘把手中洗著的瓷碟放下,而第二聲應該是瓷碟沒有放穩,輕輕的挪動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待在家裡好好準備嫁妝,你現在是待嫁娘,怎麼適合來這種地方?”,鄭大娘頗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粗糙的雙手在圍裙上來回擦拭。
莫紅鸞上前幾步,說道:“還有大半年時間才出嫁,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裡,而且多賺一些銀錢,以後在夫家也能抬得起頭”。
耳邊傳來水聲,莫紅鸞一邊幫忙洗碟子,一邊笑著說道:“梧桐,我以後可能不來這裡了,有空你可以去找我玩”。
鄭大娘本想要阻止莫紅鸞前來,畢竟這裡是煙花之地,但是看到女兒臉上淡淡的笑容,想到好不容易養這麼大的女兒即將是別人家,而莫紅鸞又跟梧桐聊得來,也就隨了女兒的意。鄭大娘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莫紅鸞邁著小碎步上前,把碗筷挪到離梧桐身邊洗。
剛剛鄭大娘的話梧桐聽在耳中,梧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問道:“紅鸞姐姐,你要嫁人了,恭喜恭喜”。
莫紅鸞臉上飄起兩朵紅暈,像是春日綻放的桃花,眉目中含著秋情,像是碧色的湖水盪漾著漣漪,而明眸深處似乎帶上了一絲絲憂愁。
梧桐沒有聽得莫紅鸞的答應,輕皺眉頭,問道:“姐姐怎麼默不作聲?莫非有了夫君還要藏著掖著?”。
莫紅鸞上前輕輕拍了梧桐的肩膀一下,嗔怪著說道:“說什麼呢?”,莫紅鸞在一旁扭捏,忽然又坐到了梧桐身邊。
梧桐只覺得一個柔軟而又帶著溫暖的手塞到了自己的掌心,莫紅鸞說道:“爹孃給我挑了一戶殷實的農戶,對方是農戶家的大兒子,過去就是掌家媳婦,可好了”。
雖然從莫紅鸞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落寞,梧桐還是裝作沒有聽出來,笑著說道:“我可羨慕了,姐姐找到這麼一戶好人家,以後一定會過得特別好”。
“少奶奶……少奶奶……紅鸞姐姐要去當少奶奶了……”,梧桐起鬨玩鬧著說道,成功讓莫紅鸞鬧了一個大紅臉,心中的鬱結也散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