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申司。”
死亡與轉生是一條分割線,它明明確確地將上輩子的輕小說家與現在的二色申司劃分為了不同的個體,一個總是微笑著、擅長表達自己的人,與一個沉默的、不願表明自己情感的家夥,共用著同一個靈魂,聽起來真是十分荒謬。
二色的這輩子沒有寫過輕小說。
二色申司、他對輕小說毫無興趣。
這輩子與上輩子的愛好差異實在過大,就連二色自己也無法確定,他所記得的上輩子的事是不是一場編造出來的夢,或者那個輕小說家就不是他本人,他只是擁有了那個人的記憶。
這張膠片的最後,那個輕小說家直視了鏡頭。
那道目光跨越遙遠的時空與歲月,落在了二色的身上,就像火星子落在衣服上燎出個洞那般,它如子彈出膛,在他的心上炸出一片空洞。輕小說家看起來如此鮮活,似乎下一秒就能跳出框外,對著二色說一聲“你好”。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二色就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二色伸手去拿,發現是申漢善發來的、無關緊要的關心話語,他總是這樣,好像真的是一個慈父,好像、二色這個不愛他的孩子,是他世界中的一切。
【申漢善:最近感覺過得怎麼樣?】
【申漢善:過兩天有份禮物會送過來,記得查收。】
二色將膠片扔到旁邊,他盯著手機上的字看了許久,最終,他在聊天框內打出了一個問題。
【二色申司:你知道多少事?】
對面很快就會回複了。
【申漢善:你想問什麼事?】
【二色申司:膠片。】
【二色申司:……】
【申漢善:是嗎,你提前幾個月拿到它了。】
【申漢善:我本來想在你成年的時候再告訴你。】
告訴二色什麼?告訴他其實身為生父的申漢善一直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轉生者?告訴他,他們在上一個世界已然成為了真正有血緣關系的父子?
後者是顯而易見的,在那裡,兩個人在沒有血緣關系的情況下很少會長得那麼相似。
【二色申司:真相嗎?】
【申漢善:如果你想這麼稱呼它,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