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發的男人有些無法理解,但這只小熊也沒有回複的意思,它給申賢碩鞠了個躬,就笨笨地跑開了,它和別的小熊差別真的很大,說不好話,也不能用自己毛絨絨的身體走好路。
……如果諸伏景光、或者諸伏高明在這裡,大概就會知道這只小熊和誰很像。
只是可惜,他們沒一個在這裡。
列車又駕駛過了幾個站點,座位上的乘客變得越來越年輕,只有申賢碩和睡著的二色申司除外,他們還維持著上車的樣子。棕發的男人沒有一直站著,他在二色身邊坐下了,他朝著這孩子伸手,本來是為了防止這孩子因為列車的顛簸落到地上,結果被熟睡的孩子抓住了手,不得動彈。
車程有些過於漫長了。
乘客們一個接一個地變小,在終點站之前,一個一個變成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乘務員小熊摘下自己的帽子,充當做容器,爬上椅子,跳起來把光球撈進帽子裡裝著,直到所有的光球都被撈進了帽子裡,它們這才回到申賢碩面前。
“我有三十個!”
“二十個!”
“二十三個!”
小熊們湊在一起數數,光球在帽子裡,像是雞蛋裝在框裡。申賢碩伸手,本想拿起一個看看,結果他的手剛碰到其中一個白色的小球,就有顏色從他的指尖蔓延出去。
而他撤走手指,漂亮的顏色很快就從小球上褪去了。
“這是什麼?”
他問。
“剛剛的情況嗎,”水泥把小球從帽子裡拿出來一個,捧在手裡,“賢碩xi不用擔心啦,那個顏色是才能的意思啦!有才能的人,靈魂就會有顏色!白色的就是普通人的!”
順毛奶油也從自己的帽子裡摸出了一個有顏色的球,它泛著淡淡的粉色:“我今天有遇到哦,是鋼琴家的!”
“我也有我也有!”
有顏色的小球們被小熊從帽子裡扒拉出來,給什麼都不知道的申賢碩看。大多都是淺淺的單色,偶爾會有顏色深的,顏色多的也有,只是都不常見,方才被申賢碩染上的彩色,在這些小球上完全看不見。
“賢碩xi很厲害的!”
蛋黃酥說:“就算被分成了兩半,也有好多顏色,也難怪世界一直想要吃掉賢碩xi。”
“啊,說到吃!”
小熊們一熊一句接著話,它們寧可讓球落到地上,也不讓話落到地上:“賢碩xi等會不可以下車,小熊賢碩xi也不可以下車!只要待在列車裡,世界就不會發現你的——”
“那要是它發現我了呢?”
申賢碩還坐著,他的手被二色抓著,像是帶弟弟的怨種哥哥。
“我們會一起哭,”水泥說,這時候申賢碩才發現它身上的制服和別的小熊不太一樣,像是裙子,“哼哼,每次大家一起哭,不管什麼犯了什麼錯,世界可都會放過我們!”
這句話聽起來不是很妙的樣子。
車到站,車門在它們六熊兩人面前開啟來。一樣的月臺,長得一樣的另一輛列車也開了車門,走下來一堆抱著相似小球的大熊們——它們是專門負責孩子乘坐列車的乘務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和小熊一樣的制服。
小熊們端著菜,往樓梯的方向去了,透過玻璃,申賢碩勉強看見了坐在桌子上,戴著半框眼鏡、長得像江戶川柯南的棕黑色臘腸狗。
……世界意識為什麼會是一隻眼鏡臘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