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繼承家業了的那個?”
“是的。他之前說,如果我遇見了困難,務必找他,他會幫我的——教授知道這個的,是吧?畢竟我有跟教授說過才對,但其實,後面還有一句……”
她深吸了一口氣,複述起那人兩年前說的話:“‘如果信不過我,那麼去找申也可以’,他是這麼說的。”
申賢碩手裡的筆停下了。
“你遇見問題了。”
他的語氣裡沒有一點稱得上是擔心的情緒,如往常一樣,宮野明美在裡面什麼也聽不出來。只是這樣的平靜,在這種時候才能給她安全感,所有人都會認同她的感覺的——在焦急的時候,只要申賢碩坐在那兒,就讓人心安。
“嗯……”
她低下了頭,聲音也低了下來:“我想要從我現在待的組織裡離開,和我妹妹志保一起。”
……在之前就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二色教授與大君、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秀一哥的關系。如果不是經常見面的人,根本不會瞭解對方在口味上的偏好,也不會知道對方有什麼樣的作息。
那兩個人的穿衣風格偶爾也會出現對方的影子。
更不用說某天突然出現在赤井身上的真絲襯衫,以及偶爾他開的、屬於申賢碩的車……
如果不是宮野明美能確定赤井秀一是個直男,而申賢碩也對戀愛沒興趣,她或許真的會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隱秘關系,畢竟一個是從美國過來的,一個是在美國留過學,性取向不太正常,也是正常的。
……好像偏題了。
“教授和大君、不,秀一哥,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對吧,”她問著,像是尋求人類幫助的貓咪那樣,聲音有些顫抖,“那教授,也是‘公司’裡的人,對嗎?”
“嗯。”
申賢碩回頭,看向了她。警察這種身份用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用了第二次就會有無數次,早知道當年在人家墨西哥餐館裡就不露出偽造的fbi證件了,現在真的上岸成為條子了。
“男人說只需要十億日元,就能讓我和志保離開組織,”宮野明美抬頭,她的眼睛裡有著亮光,“我知道這不是真的……但是……”
但是她想要相信。
“在騙你的。”
申賢碩道,他的直白總是很傷人,更不用說上輩子他就知道宮野明美死亡的真相:“你的妹妹在組織裡擔任著重要的科研人員角色,對吧,她現在已經成年,用你來威脅她為組織辦事,意義已經不大了,上頭已經認為,她已經不會有機會脫離組織了。”
“……”
宮野沉默了。
“我確實是有辦法。”棕發的男人又道,“但你大機率得在鬼門關走一遭,而你妹妹……她自有辦法逃脫,fbi會派遣人員過來,保證她以後生活的安全。”
“志保會遭遇很多危險嗎?”
“這是必然的,她的身份不一般,但應該不至於威脅生命。”
他從一邊的抽屜裡摸出來某份檔案,兩年前,赤井秀一就把它放在了這兒。那個針織帽的冷淡酷哥大概猜到這個場景遲早會到來,專門將證人保護計劃塞在了最底下。
“簽了它。”
申賢碩說,他的語氣不像是個警察,更像是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