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看起來健壯的伊達警官心有餘悸,隔了一個星期不到就給織田作之助發了婚禮請帖。
申賢碩不是很懂他們為什麼要提前婚期。
以長輩身份,帶著他去參加人家婚禮的織田倒是給出了解釋,雖然是殺手,但說出來的話卻意外地接地氣。
“可能是,意識到刑警這一行的危險性了吧。”
沒有談過戀愛、依舊單身的兒童劇演員道:“早點結婚的話,就算以後出意外了,以後也會有名正言順的警視廳意外補貼打進卡裡,至少人家的經濟不會出現太大困難。”
殺手不會比刑警更危險嗎?
“我有給幸介他們開存摺,”織田也解釋了,“就算我真的出事了,只要找到可靠的人,他們就不會餓死。”
“……你會把它們託付給坂口嗎?”
“還不知道。”
織田也是個自信的男人:“畢竟我還沒死。”
婚禮現場佈置得很是漂亮,金發的新娘笑起來像是她手上的花束,而新郎的伴郎們,長著申賢碩熟悉的臉。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一個站在臺上,一個站在臺下,對視上時,弟弟率先移開了眼。
但是婚禮結束之後,還是被醉酒的捲毛貓和金毛犬纏上了。
萩原雙眼清亮地拉著他的風衣腰帶,乖乖跟在後頭;松田則用手攬著申賢碩的肩膀,一會大叫一會唱歌,像是又忘了驅魔。伊達航看著自己的同期跟著只有一面之緣的來客,還以為是這兩個人喝得太醉,冒犯了人家。
剛想代替同期道歉,就聽見松田大喊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捲毛說一半,被旁邊人塞了塊蘋果,嚼了嚼,嚥下去,又繼續說,“我從來都不是——唔!”
萩原又塞了塊蘋果進去。
等松田過去抓他衣領的時候,這個男人又“嘿嘿”地笑起來,像只傻狗。本以為自己能走得了的申賢碩剛邁開一步,就發現自己還被拽著腰帶,狗牽著別的狗的狗繩,這像話嗎?
織田拍了拍伊達航的肩膀,他負責解釋了:
“他們是兄弟,沒關系的。”
三個年輕人之間的相處就像是家裡的小狗。這樣想著的織田作之助手裡拎著剩餘食品的打包袋,看起來就像非常會過日子的老實人。
…………
二色睜眼的時候,是早上七點。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他從申賢碩記憶裡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現在從一個月一次,已經進步到了一個星期兩天。可憐的申賢碩從週一忙到週五,好不容易休息,卻被二色搶回了身體,再一睜眼,又是絕望的週一。
聽起來就很命苦的樣子。
不過他的命苦和二色沒關系。
棕發的男人從沙發上坐起來,他直接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一腳踢開另一個自己扔在地上的檔案堆。旁邊的黑板上寫著『別發脾氣』和其他一些注意事項,二色看都不看一眼,直直向自己的咖啡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