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織田作之助打了電話過來,他開門見山:「綠川宏是你認識的人嗎?」
“算是認識,”申賢碩道,他盤腿坐在地板上,看著那堆資料,申氏的人透過非法手段從警視廳的公安部門取得了一些東西,交由他審查,“你被分配去追查波本威士忌的事了?”
警視廳公安部門的許可權等級在警察廳公安部之下,但目前,警察廳安排的臥底、也就是上一任波本“北原宏雄”在兩年前去世,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波本的位置就落到警視廳公安的臥底手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比警察廳具有更多的一手情報。
不過,他們的情報也差不多有一個月沒有更新了,就目前看來,被發現臥底身份的波本威士忌還在躲避組織的追殺。
「算是吧。」織田那邊傳來敲鍵盤的聲音,這個輕小說家的寫文工具終於從稿紙進化到鍵盤,「琴酒不久之前通知了我,說波本威士忌的身影在歌舞伎町出現,讓我負責綠川這個新人的考核。」
“用叛徒來當新人考核的試題?”
申賢碩眉頭一皺。
「有詐。」
織田直說,他和琴酒曾是搭檔,自然猜得出來這背後的真實情況。波本威士忌確實是臥底,但是哪邊的,就有待考證,雖然情報這方面確實沒有上輩子先進,但組織也沒弱到到一個月都找不到人蹤跡的程度。
「我負責綠川,貝爾摩德負責一個叫安室透的新人。」
還有一個被剩下的諸星大,只是那家夥會由誰接手,簡直是不言而喻,身為王牌狙擊手的琴酒當然要正面會會那個風頭正大的行動組新人。而朗姆、他一貫都不來挑選新人,只撿著自己養大的狗用。
“謝謝你的提醒。”
申賢碩道,他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打火機,想抽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是的。
這是提醒。
作為一直關注著二色的家長,織田作之助即使不去刻意關注,也會知道他身邊那群人的去向,多半都是警察。而諸伏景光、這個還算是經常出現在二色身邊的人,改名換姓出現在組織中時,織田就猜到了他是臥底人員。
連系統都忍不住感嘆了:「織田先生真是個好人呢。」
申賢碩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將手機往旁邊一放,看著滿地的資料深感頭疼。波本威士忌、綠川宏的新人測試以及真實性存疑的資料,這些事真的讓他感到疲倦,他上輩子作為情報員已經工作得足夠久了,為什麼這輩子還要做這麼多工作?
雨滴敲打著窗戶,噼裡啪啦地響著,像是炸雞放進熱油鍋。
這個棕色頭發的男人往身後的壁爐一靠,屋子裡沒點煤油燈爐,壁爐也沒點起火,他只穿一身襯衫和普通長褲,像是感覺不到冷一樣就這麼坐著。
「至少披條毯子吧,老師。」
系統道,他雖然是沒有實體的家夥,卻還是能確定這個空間冷得過分。申賢碩沒聽,這個棕色頭發的男人只是用自己的手抹了把臉,好像這樣能讓大腦更加清醒些。
在下雨天,沒人會有好心情。
對情報員申賢碩而言,諸伏景光並不是一個重要的角色。
他是記得自己曾和諸伏家做過鄰居,也確實能認出諸伏景光是那個搬走的鄰居家小孩。但這點交情很顯然不足以讓他給這個男人做點什麼,看在諸伏高明的面子上,申賢碩沒上報他的臥底身份已經是仁至義盡。
現在。
他大可不去理會這件事。
追殺波本威士忌此事在上輩子也發生過,相似的人員組合與相似的套路,表面上是追殺臥底,實際上是把臥底反向送到警視廳中去。不知情的安室透大概真的下了死手,畢竟貝爾摩德在一邊看著——但他不知道,那個女人在之後的合適時間偷梁換柱。
於是警視廳會迎來一名還剩半口氣的公安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