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色面無表情,說話也不太好聽:“看起來確實是傻了啊。”
…………
對松田陣平來說,這絕對是老天爺開的玩笑。
上一秒,他在摩天輪上注視著炸彈倒計時歸零,眼睛一睜一閉,面前從摩天輪的封閉空間變化成了某個校園場景。死掉的萩原正抓著他的肩膀,搖晃著他的身體,表情是顯而易見的擔心,但是說出來的話真的沒那麼好聽:
“你不能變傻啊!——”
不是,誰變傻了?!
雖然很想那麼反駁,但是因為情緒,喉嚨裡有了一個巨大的腫塊,擠出來的聲音輕不可聞。松田本以為自己見到他的第一面會憤怒地打萩原一拳,可最終沒有,身體唯一能發出來的音節就是自己給對方取的暱稱。
“hagi……?”
那家夥笑起來,松開了抓著他肩膀的手。“太好了,”他似乎很開心,“小陣平沒有傻掉!”
“……誰會因為一個黑板擦變傻啊!”
感動瞬間被凍結了。
只是眼眶很熱,需要看些別的東西來轉移注意,防止自己因為過度反應而流出丟人的眼淚來。
從環境能分辨出,這裡是他們就讀過的中學;體感氣溫沒有那麼炎熱,目光所及的幾棵樹與草都還是綠色,春秋季節穿的校服再加上萩原的頭發長度,很明顯的,這是某一個春天。
……好年輕。
面前的萩原研二,看起來就像真正的單純的中學生?他是在做死人的夢嗎?
無論如何,他的視線最後都會落到萩原研二身上,為此,他只能看到一個能讓他看不見萩原的方向,也就是頭頂——松田陣平只是稍微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窗邊、表情冷淡的中學生。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個棕發的一年級生,那些情緒就都沒了,好像鎮靜了下來?
二十六歲的松田陣平能叫出這個人的名字。
“看起來確實是傻了啊。”
二色申司說——他有著和二色女士一樣的臉,這也是回歸的松田陣平一下就能認出他身份的原因。從未來的戶籍角度說,這家夥、也就是二色,他是小松田陣平兩歲、早早失蹤的、無血緣關系的弟弟。
松田陣平眉毛一下子皺起來:“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呢?”
……空氣一陣凝滯。
“不然我怎麼跟你說話。”二色道,“難道說你……”
被一個黑板擦打出不存在的記憶了嗎?隔壁《咒術●戰》也沒有這麼玩啊?
松田陣平、現在回歸的這個二十六歲的松田陣平警官,聽見了這樣叛逆的發言,他的眉頭緊鎖得更厲害了。首先,這是一種警察的責任感,遇見一個叛逆的青少年時自然而然冒出的管教想法;其次,這是一種家中長兄的責任感,一個和哥哥說話一點禮貌也沒有的青少年很需要一點教訓——
就算是相處沒到一個月,兄弟也是兄弟,哥哥還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