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了這麼讓二色自己都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面前的人不是諸伏高明還能是誰,貝爾摩德嗎?那個女人又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何況,這幾天他們都在一起,待了很久。
可,不知為何,諸伏高明一愣,好像被這話問到了,不過,不出幾秒又恢複了原樣,他對著還是個孩子的二色反問:
“申司覺得我不是嗎?”
諸伏高明是真的感到驚訝了。
他知道二色申司很聰明,上輩子他也曾說過“申司很適合當偵探”這種話,但現在,申司只有三歲多,卻能猜到許多大人都沒有看透的東西。這讓他在感到驚訝的同時,不由得生出“如果這孩子未來沒有誤入歧途會是什麼樣”的猜想。
申司只是盯著自己,那雙因為近視而眯起來的紅眼睛,現在睜得很大。
這孩子不說話了。
諸伏高明低下頭去,與孩子對視。那雙眼睛的紅色遠比他見過的任何紅色要幹淨,在裡面,他看不到任何大人有的東西。很顯然,在他們三個孩子中,申司似乎是唯一一個貨真價實的小朋友。
至於為什麼用的是“似乎”——
“申司不想要這個嗎?”諸伏高明將景光的故事書摸出來了,上面的小狗和小狗夥伴們成功吸引了二色申司的視線,“景光說,如果是申司想看,就可以拿去看哦。”
二色申司直接伸手來抓,他總是很喜歡小狗。這也讓諸伏高明確定了,在三個人裡,申司確實是唯一的真孩子。
太好了。
諸伏高明想。雖然他玩不到小時候的景光,但他可以玩小時候的申司。
沉迷小狗一時又變成了小孩子的申司打了個噴嚏。
他把故事書攤在諸伏高明腿上,抬頭看了看這個中學生,卻沒發現什麼異況,只得把原因歸結於前天和感冒的諸伏景光一起玩。
媽媽們提前囑咐過她們會在下午回來,因此兩個人的午餐是用微波爐熱的冰箱便當。
二色被瘸腿的諸伏高明夾在胳肢窩下時,表情凝重,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誇諸伏高明臂力出眾還是讓諸伏高明演回去——只見這個本該是瘸子的中學生在沒大人的家裡健步如飛,襯得腳上的繃帶就像太宰治的裝飾,除了裝逼毫無用處。
樓梯上明晃晃的洞不知道是在昭示什麼。
下午三點,諸伏媽媽扛著一臺家用飲水機,在二色媽媽複雜的目光、諸伏高明見怪不怪的視線以及二色申司震撼的注視中進屋。
該說諸伏高明遺傳得真好嗎?
一回頭,就發現諸伏高明又演上了瘸子,總分共十分,而他演出了四分真瘸三分疼痛兩分猶豫和一分無力,嘴唇剛剛還雪亮的現在“唰——”一下白了,神色懨懨,強顏歡笑地扯著嘴角讓大家不要擔心。
哇塞。
這演技放到某大陸娛樂圈暴打百分之九十九流量小花,用來演瘸子真是可惜啊。
“現在的腿還是很疼嗎?”
放下飲水機之後,諸伏媽媽溫溫柔柔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