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喻商枝來說,若方才他還在猶疑王小玉有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這會兒聽到唐文受的傷,倒是也傾向於是王小玉下的手了。
這得是多大的怨氣,才會手起刀落斷了唐文的子孫根。
想到這裡時,他不由地回憶起那日王小玉求自己告知真相後的反應。
莫非那時對方就已經做好準備,要找機會和唐文魚死網破了麼?
喻商枝一邊想著這宗傷人案,一邊只盼唐文能等得到自己過去。
要知道那個部位遍佈血管,有靜脈更有動脈,一個不好,就是大出血。
莫說在這個缺少手術器械還不能輸血的時代,就算在現代,救治晚了依舊會傷及性命。
一時間,板車上的人都是眉頭緊鎖。
許家的老黃牛雖趕不上喻商枝和溫野菜買的那頭,但因為許清水知曉此事緊急,故而驅著牛車一路加速,沒多久就到了水磨村。
鄭有良率先跳下車,喊了聲“阿爺”。
遠處鄭秉石被兩個兒子一左一右地扶著,在燈籠的照亮下快步上前。
“老許頭,你可算來了!快看看你們村哥兒鬧出的亂子!你們村的郎中呢,可帶來了?”
許百富對鄭秉石一上來就扯上斜柳村很是不滿,但顧及到底是自己這頭理虧,壓著脾氣道:“帶來了,這便是我們村的喻郎中。”
鄭秉石看了喻商枝一眼,第一反應也是這草醫作何這般年輕,當真能治病救人麼?
可裡頭的人就剩一口氣了,他也顧不得太多了。
“快,成材成田,你們快領著郎中進去瞧瞧唐小子!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保住他的命!”
喻商枝來不及跟鄭秉石爭辯這有些無理的要求,腳步飛快,跟著鄭秉石的兩個兒子進了唐家,一進門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只見唐文倒在床上,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且床上大片的血跡,都自下身洇染而開。
他進門前聽了一耳朵,說是唐文的爹孃早就兩眼一翻背過氣去了,眼下正在另一個屋躺著,由唐家親戚看顧。
現場沒看見王小玉,但若真的事他行兇後又逃竄,就該是鎮上捕快的工作了。
喻商枝左看右看,現場也沒個能幫把手的人,只好對鄭成材和鄭成田道:“勞駕給我備些東西,我需要熱水煮過的剪子和幹淨的棉布。”
等這兩人出去忙活了,喻商枝才趕緊給唐文搭了個脈,霎時間眉頭緊鎖。
還是來得晚了,看這個出血量,能不能活全看命數。
農家的土灶燒水,只要柴火給得足夠是很快的。
眨眼的工夫剪子和布就送了過來,喻商枝先上前掀掉唐文的衣服,隨即接過剪子,剪開覆蓋在傷口上的布料,隨即簡單拿著棉布蘸水,清理了一下週遭的血汙。
這麼一收拾,創口的情況頓時清晰地暴露在眼前。
鄭秉石恰好在這時候進了屋,一見這場景,險些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