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他剛剛明明是在二樓啊?他還看見診室門口那麼大一灘血,以及那若有若無的低泣……
眼前的蟲子本來一臉委屈,但突然發覺他們的小蟲母似乎神情有些不對,立馬上前撫了撫他的背,神色關切地詢問道:“怎麼了眠眠,發生了什麼事嗎?
許眠此刻還未完全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臉色還有些泛白:“我……”
亞米爾見他蒼白著一張小臉,立刻彎下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一邊溫柔地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不住地用唇輕吻他柔軟的發頂,用極輕極柔的語調哄他:“不怕不怕,我在呢,眠眠。”
在他的眼裡,許眠儼然是一隻受了驚嚇急需安撫的幼崽。
許眠剛剛是嚇得不清,但他現下他被蟲子抱在懷裡,身子還貼著對方溫熱的胸膛,不僅不慌了,還生出幾分莫名的安全感來。
“我沒事啦。”他對上蟲子滿是擔憂的目光,趕緊開口道。
“所以剛剛哪個壞家夥把我們眠眠嚇著了?”亞米爾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小臉都白了。”
他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對方解釋,他難道要說自己一下從十三樓瞬移到二樓,又突然瞬移回來麼?
蟲子會不會覺得他神智不清。
亞米爾見他皺著眉半天不說話,想起阿修爾之前和他說過蟲母夢魘的事,只當他是今日又夢魘了,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怎麼感覺幾日不見,您抱起來更輕了,這幾天有沒有乖乖吃飯啊?”
許眠原本還在想剛剛的事,見蟲子有意岔開話題,便順著話頭對方道:“哪有,我最近吃的可多了。”
他被蟲子們精細地將養了這麼些天,不僅氣色紅潤,而且胃口日益見好。
“是嘛,眠眠這麼棒呀。”年輕的副官用一種驚訝的語氣故作誇張地感嘆道。
許眠被他浮誇的表情弄得忍俊不禁,這蟲子總是把他當三歲小孩哄。
“你不要這麼誇張好不好,”許眠笑著推了推他,“太傻了。”
“好好好,您說什麼都對。”抱著他的蟲子寵溺地彎了彎嘴角,卻突然“嘶”了一聲。
許眠這才留意到對方的下嘴唇處有一小塊淤青,還有些微微滲血,很顯然,是他剛剛的“傑作”。
某人心虛地嚥了咽口水。
明亮寬敞的會客廳裡,美人醫師雙手抱臂環在胸前,神色微妙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位以往斷了手臂都能面不改色的“咔嚓”一聲給自己接回去的年輕副官,此刻正耷拉著眉眼,湊到小蟲母跟前,指著微微擦破皮的嘴角可憐兮兮地喊疼。
阿修爾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冷哼道:剛剛縫針的時候,有人甚至連麻藥都懶得打,也沒見某人皺一下眉。
許眠正拿著棉簽,面帶愧色地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
“眠眠下手好重啊,都流血了。”英俊的蟲子眨著一雙狗狗眼,委屈巴巴地開口。
“對不起對不起,”許眠連聲道歉,手下為蟲子上藥的動作愈發輕了,“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