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就拿過軍醫手裡的另外一支備用針,毫不猶豫地將粗大的針紮入自己的面板。
我們剛剛還自詡“真男人”的許眠同學現在卻被蟲子的動作弄得眉目微蹙,整張小臉都不知不覺皺成了一團。
亞米爾看著他的反應只覺得他們的蟲母膽怯的模樣可愛的打緊,隨即拔出針將其隨意地扔在一旁,湊過去用略帶歡快的語調繼續哄他:“好啦,現在該您了。可以把您的胳膊給我了嗎?”
許眠睜開眼,見亞米爾都已經打完了,覺得自己再墨跡下去也太矯情了。
至少他現在可以確定,這應該真的只是營養針,而不是什麼其他奇怪的藥劑。
於是他心一橫,毅然決然地把自己的細白的胳膊伸了過去,儼然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亞米爾見狀立即對一旁的軍醫使了個眼色,同時將自己的手輕輕覆在了許眠的眼睛上:“您好棒呀。我們不看就不怕了。馬上就好,我向您發誓。”
針頭入面板的帶來的刺痛感讓許眠又忍不住輕輕一顫,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後背冒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有點想吐,張嘴忍不住嘔了一聲。
沒辦法,他從小就暈針。
起初,亞米爾只是以為他是害怕打針,但很快就發現了他的不適。
軍醫慢慢推完了針管裡的藥,對上亞米爾詢問的目光,解釋道:“蟲母好像有些暈針。”
亞米爾拿開覆在許眠眼上的手,發現他們的蟲母的小臉都有些發白,不禁十分心疼。
一旁軍醫也關切地問道:“您除了想吐外,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許眠輕輕搖搖頭,於是亞米爾又餵了他一些溫水,這針劑裡面有催眠的成分很快又讓許眠開始犯困。
亞米爾見狀說道:“好啦,您困了就睡一會吧。”
許眠很快就昏昏欲睡,迷濛間似乎有人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但他太過睏倦,根本睜不開眼。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希望一覺醒來發現這些都是夢,他還想回去開演唱會呢……想著想著,他就慢慢陷入了沉睡。
直到看著許眠徹底睡著,亞米爾和軍醫才準備退出房間,一回頭看見了站下門口的洛倫斯。
二人同時向他行禮,可洛倫斯只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亞米爾明顯感覺他們的上將大人情緒不對,於是示意軍醫先走。
“您看起來好像有些苦惱,”亞米爾私下裡與洛倫斯關系還不錯,於是試探著問道,“是因為蟲母嗎。”
洛倫斯沒有立刻回答他,他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聲音有些悶澀,:“他好像很怕我。”
“也許是蟲母剛出生,還有些膽怯。我相信和您相處熟悉後,他慢慢就不會怕您了。”亞米爾真情實意地建議到。
“我知道了,謝謝。”洛倫斯向亞米爾點頭示意,於是亞米爾便退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門。
屋內的洛倫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熟睡中的小人,蒼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不明的情緒。
而他自己沒發現的是,在望向小蟲母時,那雙一向淩厲的眉眼,不知不覺間變得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