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懿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鐲子,“孤雖身份尊貴,卻沒有一個能幹實事的職位。”
裴懷遠聞言在心中嗤笑,他從前總覺得看不透自家這位“妹妹”,到頭來她也是貪權之輩,同別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裴安懿從懷中拿出早就寫好的摺子,遞了過去,“陛下可以看看,孤想要的,全數在此。”
“監察司?”裴懷遠皺了皺眉,“如今已經有了禦史臺來監察百官,你想要一個監察司?豈不是多此一舉?”
“若禦史臺那幫儒生真的能監察百官,那有為何會出現世家欺瞞罔上的事情?”裴安懿沉聲,“禦史臺名義上是如此,但世家獨大,又有幾個言官敢去彈劾。”
“名不副實罷了。”
“要想名副其實的監察百官,必須有一個更加強硬的人給這些言官做靠山。”裴安懿從容地理了理袖子,“陛下,難道還有比孤更好的人選嗎?”
理論上來說,當今信王亦是可以做這個“靠山”,只是裴安懿清楚,這得罪人的差事裴榮辰哪裡捨得讓自己的親兒子來做。
裴懷遠的指尖輕叩桌沿,似乎是在猶豫權衡這筆買賣究竟劃不劃算,片刻之後道:
“你且先回去,此事容朕再想想。”
春日暖暖,裴安懿躺在榻子上,望著院中湖邊的那株柳樹,頗有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
信王選妃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王妃的人選朝堂紙上吵得沸沸揚揚,信王一封接著一封的摺子遞了上去,怕是從來沒有這般擔心自己“嫁”不出去過。
雖沒有證據,但裴安懿有預感,信王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李皇後懷孕的事情。
如果這訊息走漏出來,整個朝堂怕是有用一番血雨腥風下來。
監察司的建立裴懷遠鬆了口,不過聖旨什麼下來還沒個準頭,等聖旨的這幾日她難得閑了下來,回想這重生之後,事情一樁一樁的,好像一個停不下來的陀螺,料理完顧家便有了桃源大旱,而後又馬不停蹄地遇上了信王賜婚那檔子事情。
還順帶討到了個準夫人帶到了府上養著。
想到王阿花,裴安懿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
此刻毫不知情的準夫人正興致勃勃地拿著一副葉子派到處湊人。
許言鍛官職在身,眼下雖然不是休沐,但答應下了軍營便過來。
張沁沁倒是閑著,聞言一口答應了下來。
至於蒼耳子,對葉子牌倒是沒什麼興趣,不過聽說事後有酒喝,於是收拾收拾,跟著王阿花便過來了。
由此,葉子牌四人組正式湊齊。
王阿花備好酒菜,只待晚上許言鍛下了軍營之後,幾個人聚在一起共推牌九。
夜色沉沉,王阿花的院子倒是熱鬧,推五喝六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