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心中各有盤算,今日建司之事已經是水到渠成,若是世家不配合,空設一個監察司又如何呢?
裴安懿知曉,建監察司不難,難的是把路走下去。
下朝,人群如潮水般湧出。
待到群臣都走得差不多了,殿內獨留李飛遠和裴安懿兩個人。
“你以為你這是在鏟除世家?氏族和皇權鬥了這麼多年,只會是一個世家倒下,另一個世家起來,你永遠也沒有辦法完全鏟除世家,沒了一個張家顧家,還有千千萬萬個張家顧家。”李飛遠開門見山,“你好自為之,李家,是不會在幫你了。”
留下這句話之後,也便大步走了。
裴安懿聞言冷意更盛,覺得有些荒唐,又有些好笑。李家會幫她?上輩子這輩子,李家從沒幫過她。她這個舅舅,總覺得家族比天大……若真如此,顧家又怎會如山倒。
至於鏟除世家……她這個舅舅在這件事情上更是錯得離譜,當權者,應求平衡之道,謀制衡之術。
走到宮門外,卻意外發現這竟有兩輛馬車在等著自己。
一輛是自己今早入宮的時候坐的馬車,另一輛,估摸著是王阿花專程過來接她的。
漸漸走近,果然見馬車旁邊站著一個小小的、熟悉的身影。
裴安懿心中忽地柔軟了下來,今早種種汙糟事情全然拋卻腦後
想著想著,身後忽然傳來極小一聲,“殿下……”
裴安懿轉身。
只見今日早朝之時那位出言維護她的女官站於身後,搖著嘴唇,漲紅了臉。
“何事?”
見轉,那女官動作麻利的從懷中掏出一支筆一本冊子,似乎是早有預謀一般,聲如蚊蠅道:“殿下可否賜墨寶?”
裴安懿想了想,問道:“要孤寫什麼?”
只見面前的女子臉色通紅,嘴唇翕動,半晌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萬事勝意?”
“‘喜至慶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