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笑著招呼眾人回到位子上來,隨後朗聲道:“眾位妹妹都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今日不如一道擊鼓作詩,大家比上一比。”
“至於這評委,我同皇後娘娘皆有好多年沒做詩了,不如就叫信王來評一評。評出個一二三來,到時候,去禦前求個賞賜。”
所有人聽聞這話,皆是一愣,而後神色各異。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卻是茫然不知所措。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皇後將未婚嫁的女兒家們宣入宮,又不避嫌的隔著屏風叫信王在場,加之賢妃這一席話……這宴,表面上是一局作詩局,個中女兒以花為題,擬詩一首,交由皇後,實則是信王選妃之實。
蔣見夏打量著底下每個人的神情,有人置身事外彷彿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有人反應過來之後蠢蠢欲動,蔣見夏玩味一下,然後脆生生開口道:“娘娘,見夏也想作詩!”
李皇後聞言一愣,裴安懿也是略微皺著眉頭,不知道眼下這是唱著的哪一齣。
忽然之間,傳來太妃入席的通報聲。
蔣見夏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蔣老太妃威名在外又不常露面,早就成了閨中女兒家們口中十分傳奇的人物,所有人起身行禮,等到太妃落座之後,才回身坐下。
蔣老太妃淡淡睨了自家外甥女一眼,中氣十足的開口道:“今日這個熱鬧,老身也來湊一湊。”
裴安懿望了望李皇後,又望了望賢妃,目光轉了一圈,兩位皆是面露驚訝,
雖然捉摸不透這蔣老太妃忽然“湊熱鬧”的意圖何在,但這戲是越看越熱鬧了。
蔣見夏的嘴角只是略微僵了一瞬,便繼續笑著道:“太妃娘娘,見夏也想作詩。也想熱鬧熱鬧。”
“不可。”蔣老太妃言簡意賅的回絕道。
聞言蔣見夏並不罷休,反倒是轉身朝著屏風中的人笑道:“信王哥哥,你我許久沒見,你想不想看看見夏作詩的水平有無退步?”
裴安懿見狀抿了一口清酒,雖不知道這位見夏郡主是個什麼心思,但如此一番估摸著是想當王妃了……而看樣子蔣老太妃匆匆趕來,應當是得了訊息,想要阻止自家外甥女往火坑裡跳。
皇家王妃有什麼好的……裴安懿想起兒時天真浪漫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安懿姐姐”叫著的小孩兒,如今一朝回長安竟也貪戀起了皇家富貴起來,裴安懿心中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看著一位妙齡少女巴不得跳火坑,可惜又無奈。
蔣老太妃不愧是將門之女,虎虎生威地敲了敲柺杖,瞪了屏風後的毛頭小子一眼,頗有一種要是敢點頭拐走自家外甥女便一榔頭敲死對方的威武之風。
信王盯著欲要撕了他的蔣老太妃,笑道:“這是哪裡的話,想當初郡主三歲便能出口成詩,本宮還記得太傅在父皇面前誇贊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神童,許久未見,本宮也想再次領略一下郡主的詩,飽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