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花沒有故意聽牆角的習慣,正欲打算離開,卻隱約聽得“瘟疫”兩個字,王阿花腳步一頓,又折返了回來。
只見房中那啞女拿著一本《雜病論》,指著上面不知的哪一頁,焦急地比劃著,
面前的老翁奪下啞女手中的書,呵道,“長安都多少年沒鬧過瘟疫了,你這丫頭,見過瘟疫長什麼樣子嗎?”
啞女臉上露出憤懣的神色,比劃得愈發激烈了起來。拿起開方子的筆,在紙上歪歪斜斜的寫下了幾個字,指給老翁看。
那老翁看後卻不為所動。
王阿花藏匿在暗處,待祖孫二人都走後,王阿花走進去,看了一眼方才啞女寫的那幾個大字。
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大字,
“人命關天”。
一日過一日,老媼治不好,卻也遲遲不斷氣兒,就這般拖著。
她們一行人中先病倒的是蘭姨,然後是芙蓉。
最後連醫館的老翁自己也起了高熱。
芙蓉渾身燙得厲害,哼哼唧唧地抱著王阿花的手,嘴中嘟囔著身上各處都很痛。
雖然不通醫術,但王阿花自己也染過風寒,周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病倒,如此這症狀,高熱不退,顯然不是風寒。
啞女用面紗覆面,又遞給王阿花一則面紗,示意王阿花在接觸病人的時候務必戴著面紗,接著她拿著一本《雜病論》,翻到一頁遞給她看,其中便有描述瘟疫的症狀。
瘟疫和風寒的症狀甚是相似,只是染上了瘟疫的人會高熱不退,風寒不會傳染人,而這瘟疫會。
王阿花一路看下來,眉心越擰越緊。
……
引水放渠非一日之功,裴安懿又是一個事必親躬的性格,日日都親自去監察著引水挖渠的進度,挖掘水渠是對家家戶戶都好的事情,桃源縣各家的積極性都很高,幾乎桃源縣所有壯年男子都來開挖水渠。
纖夫聚在一起,從開鑿水渠的第三日起,就陸陸續續有人病了。纖夫長並沒有太過在意,亦是沒有上報。畢竟在春夏之交的時候總會倒倒春寒,人染了風寒也是正常。
桃源縣能引護城河的水這個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周邊各縣,遭了旱災的百姓皆紛紛湧入桃源縣取水。
王阿花看著每日往著桃源縣的人,心中懸了又懸,若這場只是風寒那便好,若真是瘟疫……桃源縣日日進進出出如此多人,怕是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更何況……殿下還在桃源縣。若真是瘟疫,那殿下要怎麼辦。
裴安懿來桃源縣不會長住,也就沒有勞心費力的為她專門修建一處園子。她就落腳在了縣衙旁邊的一處小院子裡。院落雖小,但收拾的卻幹淨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