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開啟。
只見一個雍容華貴周身氣度不凡的男子走了進來。
王阿花眯了眯眼睛,這男人她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她上輩子的“東家”,彼時還是信王的裴榮辰。
“不知長公主殿下大駕光臨,本王有失遠迎。”
裴安懿連眼都沒抬一下,淡淡道:“看來春日宴是結束了,勞信王殿下得空過來。”
裴榮辰含笑答道:“春日宴是結束了,不知道殿下何故中途離席。”
裴安懿不想同他多費口舌,開門見山道:“這訊息你得替孤瞞下去。”
裴榮辰見她如此直接,也不再空說些場面話了,笑道:“本王為何要替殿下收拾這個爛攤子。”
“你既然讓孤踏進了這長信宮,不就是因為不想要世家那群家夥得逞嗎?”裴安懿倚在墊子上,懶懶開口,“你必須救孤,不然世家還是鐵板一塊,你沒辦法拉攏世家。”
今日之事若不是李家默許,世家定然不敢算計她,而長公主府又全都是李家的人……裴安懿揉了揉眉心,公主府是暫且去不了的,這些世家倒是打了個好算盤,將她與顧大的婚事板上釘釘一番,這樣她在寒門眼中便不再是皇室公主而是顧家兒媳,自然失了民心。
現下裴榮辰急著拉攏世家,世家願意倒戈支援他不就是因為新帝欲要削世家扶寒門嗎,她若是出事了新帝便再無對世家動手的機會,世家安穩下來,也就沒有必要換個人扶持上位。
因此,裴榮辰現下便是最想保住她的人。
裴榮辰挑了挑眉,驚訝於她竟如此直白,又驚訝於自己的心思被一介女流看得如此透徹,他笑道:“殿下果然聰慧。”
“長公主今日所遇長信宮不會有絲毫風聲洩露出去。殿下大可待到自行方便之時再走。”
末了他頓了頓,輕聲道:“只是榮辰有一惑,”
裴安懿抬了抬眼。
裴榮辰緩緩轉動手上的扳指,“既然殿下是聰慧之人,又為何要把站在自己這邊的世家往外推,便宜了裴某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裴安懿言簡意賅道。
聞言裴榮辰先是一愣,似乎沒料到這個身上流著一半李家血一半裴家血的女子會覺得自己與各個世家不同道,接著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那殿下所求何道,榮辰便拭目以待。”
月朗星稀。
裴安懿在信王的長信宮留宿了一晚,她同裴榮辰名義上是姑侄關系,留宿在侄子宮中倒也說得過去。
裴榮辰果然沒有將他在這裡的訊息洩露出去,長信宮上上下下都是一張嘴。
裴安懿雙眸黯然,雖上一世已經見識到了此人是何等的狠辣果決,但她依然贊許裴榮辰對長信宮的控制力,說封鎖訊息便沒有一點風聲走漏出去,若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