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朝著城外的成佛寺駛去。
出了城,走上了一條鬱郁蔥蔥的小道。
小道上四下無人,獨裴安怡一人的隊伍走在這條小道上,王阿花見此狀,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在兩山包夾之處,十幾位黑衣刺客從群山之間魚貫而出,直直地向裴安懿的馬車刺去,這群黑衣人的功夫,王安花瞧著不像是正經世家大族家養的侍衛,他們招招狠毒,直刺要害,倒像是被刻意培養的殺手,如此規模的頂尖殺手,可見買兇之人此回是下了血本的。
裴安懿聽見外面的打鬥聲,剛想掀開簾子察看情況,不成想她這一向前探頭,剛好躲過身後刺入馬車裡的白刃。
王阿花立即躍上馬車,擊退欲上前的刺客,其餘眾侍衛也將馬車團團圍住,不讓刺客有機會上前。
王阿花貓聲鑽入車中,向裴安懿言簡意賅地說明瞭眼下的情況。
裴安懿輕輕點頭,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懼色,道:“孤早該料到。”
王阿花壓低聲音,問道:“殿下可知道是誰想殺殿下?”
“誰想殺孤?”裴安懿輕笑出聲,“不希望孤拿到李家請願書的人太多了。”
言罷,裴安懿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草塊,拿出火摺子,拋向外面,黑煙直沖天際,燻得人直迷眼睛。
王阿花心領神會,她低聲道了句:“得罪”,便將裴安懿從車中抱了出來,飛身上馬,藉著黑煙找了個機會從中脫身,搶過韁繩,駕著馬車向前走去。來了一招渾水摸魚釜底抽薪。
兩人共乘一匹馬,齊齊朝前路跑去。耳邊的風呼呼吹著,王阿花駕馬急速前行,向把風割開了個口子似的。
裴安懿坐在前頭,被王阿花護在懷中,發絲隨著風四散開來,望著飛散的發絲,王阿花覺得心髒似乎漏了一拍。
青絲三千,卿心難安。
裴安懿冷靜道:“至多一刻鐘的時間,孤的人便會找到孤。”
王阿花只要拖夠一炷香的時間便好,這並不算一件難事。
王阿花心中漸漸安定下來,但很快,她便察覺出了不對勁之處。
身後喊殺聲漸漸遠了,刺客見車內沒人,定會向別處追尋,但她們二人此刻卻沒碰上搜尋的其餘刺客。
不應該啊……
除非買兇之人留有後手。
想到這裡,王阿花將手中的韁繩抓得更緊了些,眼神也更加冷了些。
約莫走了七八裡路,小道周邊高大的樹木漸稀,路邊雜草叢生。在遠處一棵已經枯死的老槐樹下,站著一蒙面黑衣女子。
王阿花心中有一個預感,這便是那買兇殺人的人留下的後手。
黑衣女子拿出一個畫像,展開,畫像上的人正是裴安懿。
“我受人之託,來取畫上之人的性命,閑雜人等,若不退去,休怪誤傷。”站在樹下的黑衣女子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