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他安排的自家女兒,最後躺在那床上的人會變成長公主。
他要是早知道如此,借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帶人將長公主擒過來。
前幾日他頭疼於自家女兒的婚事,有幕僚獻計,幹脆叫兩個人生米煮成熟飯,此招雖不光彩,但卻能見效,他咬咬牙,一狠心,就在醉仙樓定了個包廂,將自家女兒迷暈放在了那包廂中。
再叫趙公子前來赴約。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
自己再自導自演帶人去上演一出捉姦的戲碼,將事情鬧大。
到時候這門婚事便會是板上釘釘的。
哪承想!
哪承想,那紗帳之下,躺著的竟是——
那姓趙的看上去不省人事,裴安懿端坐於床上,神情冷淡道:“孤的好事看來是被張侍郎撞破了。”
張德志當場便明白了,自己這是被擺了一道。
“老夫……老夫什麼都沒看到,殿下還請自便。”張德志轉身便欲離開,立刻吩咐手下人將訊息瞞住。
在和親的風口浪尖上撞破長公主與人私通?他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張大人,留步。”裴安懿從容走上前,一字一頓道,“孤與人私通,被張大人撞破,張大人又怎麼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呢?”
……
入夜。
一天的時間,足夠讓全長安人盡皆知。
歐陽洛望著手中的摺子,凝神不語。
剛寫好的摺子,“長公主行德有失,請天子重罰。”的字跡還沒幹。
半晌,歐陽洛閉目嘆息,這丫頭此舉實在是險上加險。
“來人,備馬,老夫要入宮面聖,夜諫天子。”
王阿花沒有見到裴安懿。
多倫似乎是料到今日之事一般,半道將她“請”去了驛館。
還是上次見面的亭子。
王阿花的心境卻大有不同。
“阿花姑娘,好久不見”多倫笑眯眯地給她倒了一杯茶,“多倫在府養此養病多日,禮數不周全,還望阿花姑娘海涵。”
她與他彼此都非常清楚,養病不過是拖延婚期的藉口,王阿花皺了皺眉頭,點破道:“我以為草原人原是會直接一些,沒想到王子你也喜歡繞彎子了起來。”
“哈哈哈哈,”面前的男人放聲大笑,“入鄉隨俗,本王也學了你們中原人一些繞彎子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