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初見面之時,裴安懿令她好好寫字,她覺得“懿”字難寫,她家殿下便隨手取來一張紙,寫下了她和她的名字。
“裴安懿,王阿花。”
王阿花橫豎是睡不著,索性磨了墨,白紙黑字一筆一畫地寫下來“裴安懿,王阿花”六個大字。
她原本就是照著殿下的字練的,如今的字已有五六分相似了。
王阿花盯著面前的紙張出神,鬼使神差地,從懷中掏出了那日張沁沁臨走時塞給她的小冊子。
翻開小冊子,才發覺這竟是一本口口
兩輩子沒沾上一丁點情愛之事的王阿花自是小臉一紅。
有別於市面上的東西 ,這本小冊子上畫的全都是女子和女子的各種,輔之以文字說明,可謂是詳盡至極。
畢竟是頭一次看這東西,王阿花臉上一熱又一熱,但羞怯歸羞怯,王阿花卻不覺得惡心,反倒是有一股子好奇勁,一頁一頁翻了下來。
她覺得畫中的那些女子的口口,真真是美極了。
無關風月,無關色慾的美。
她的腦海裡忍不住浮現她家殿下的身影。
她的風月,她的色慾,不在這手中兩寸的繪本裡,而全繫於那一人身上。
那一人,是四四方方皇城裡,落於綠瓦紅牆上的那一捧至冰至潔雪,亦是她遠在天邊可望而不可即的清冷月色。
她按照畫本中的姿勢,將指尖輕輕劃過嘴唇,若有若無的觸感叫她回憶著那日在長信宮的吻。
那一個撩人似火又輕柔似雪的吻。
她將手指一寸一寸拂過自己的身體,再將手指探入——————再寫就過不了審了,就此打住!)
王阿花望著透著亮光的窗,知曉外面此時的月亮定然是又圓又亮。
歡愉過後是孤寂與失落,那人就如天邊的皎皎月華,哪怕日日都近在咫尺,她也握不住。
好沒意思。
王阿花將衣衫穿好,指尖覆在寫著她與她兩人名字的紙上,緩緩地,認真地,一筆一畫地劃過去。
燭臺燃盡,天光大亮。
歐陽洛品著熱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