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雜,大殿裡女使全都遣散開去,偌大的偏殿裡獨留她與裴安懿兩人。
床榻之上的人面色透出不正常的紅,周身發燙,眉心緊皺,似乎實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王阿花要來一盆清水,用軟布沾濕,細細擦拭著床上之人的額頭和雙手。
王阿花看見了裴安懿右手手心的那道口子。
那道口子傷口不深,但白皙修長的手上出現一道半寸長的劃痕已然是稱得上可怖的了。
王阿花的心尖像被一根小針紮了一般,閃過一絲細微的痛感。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幹淨的帕子,那帕子右下角歪歪斜斜地繡著一朵小紅花。
她將帕子覆蓋在裴安懿的手上,止住血,簡單包紮了一下。王阿花在心中嘆了口氣,她不是大夫,等事情平息後還要專門請一個大夫來看一看。仔細著不要留疤。
王阿花用帕子簡單包紮的時候,指尖觸到了裴安懿滾燙的面板,裴安懿就像被什麼燙到一般,嘴中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一聲。
待到王阿花包紮好,卻發現床上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鳳眼微睜,眼神迷離,定定地看著她。
“殿下?”王阿花出聲喚道。
床榻之上的人不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王阿花又湊近了些,問道:“殿下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裴安懿包著帕子的右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眶微紅。
此情此景,王阿花心頭狠狠升起一股憐愛來。
她家殿下定然是吃了許多的苦,受了極大的委屈。
她軟聲細語道:“我去給殿下倒點水來——”
話還沒說完,身下之人突然發力,將王阿花狠狠一拽,王阿花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直直栽到了裴安懿的身上。
裴安懿發絲間傳來的清香撲入鼻中,王阿花唇邊傳來柔軟的觸感。
她的唇被身下的人緊緊覆著。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像塊木頭似的僵住了,心卻咚咚跳得厲害,像是要從自己的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
那唇柔軟又滾燙,像燒人的野火,又像一片輕柔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