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姬慶文手裡的卻不是“尋常”的尚方寶劍,而是崇禎皇帝親用的“天子劍”,而這口天子劍究竟能有多大的效用、多高的權柄、多少強的威力,沒有一部典籍、沒有一條規矩、沒有一項慣例曾經提起過。
而這種“國之利器、秘而不宣”的神秘性,又給了這口“天子劍”平添了一份威懾力。
只見姬慶文從黃得功手中接過寶劍,雙手高舉過頭,大喝一聲:“聖上御賜寶劍在此!”
韓贊周從信王府時候,就伺候還不是皇帝的崇禎皇帝,這口崇禎皇帝親用的“天子劍”他是天天在眼前晃悠,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因此他一見姬慶文亮出這口寶劍,雙膝立即一軟,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而劉孔昭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口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皇權的寶劍,雖然無奈,卻也只能屈膝下跪,表示臣服,同樣呼喊道:“萬歲!”
見他們兩位拜倒在地,沈良佐、鄒維璉、張延登三人自然也沒有站立不動的規矩,也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跪倒在地。
姬慶文見這幾名高官——尤其是方才激烈反對自己意見策略的劉孔昭、張延登——都跪倒在自己腳下,心中說不出的舒心和樂意。
姬慶文手中有了寶劍、背後有了靠山、心裡有了底氣,說話自然信心百倍:“諸位都是見多識廣的人,這口皇上親用的天子劍,想必大家也都認出來了。皇上之所以賜給我這口寶劍,是為了斬除奸佞——”
他故意拖長了口音,嚇得匍匐在地的諸位大臣無不戰慄顫抖。
要知道,方才就在這中軍大帳之中,得罪了姬慶文的大臣不在少數,萬一這個年紀輕輕又手握重兵的蘇州織造提督發起狠來,把自己作為“奸佞”,動用“天子劍”當場給斬殺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卻聽姬慶文話鋒一轉,又道:“然而我看諸位大人,都是一心為朝廷效力,不過是同在下有些意見出入而已,就根本不是什麼奸佞之徒,自然也是不上這口天子劍了。”
在場之人聽了這話,心中略一放鬆,卻聽姬慶文又接著往下說道:“這口天子劍另有一項作用,便是統一事權,在眾人議論不下之時,便可用這口寶劍以聖上的名義下達命令。在下不才,看現在就是使用這口‘天子劍’的最佳時機。諸位,我便要用天子劍發號施令了,若有不願奉旨的,現在就請提出,在下或留情面,不派任務下來也就是了。”
姬慶文以為自己這話說得算是給這些個心懷鬼胎的傢伙留了一些餘地,可這幾位大人想得卻更多了一些,認為姬慶文用的是欲擒故縱之計,只要誰敢不識時務跳出來不願聽從姬慶文的號令,這小子當即就能用這口“天子劍”以抗旨不遵之罪當場誅殺。
這些官員可不傻——至少他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因此面對姬慶文這樣的問題,他們幾乎在同時七嘴八舌地回答道:“臣等不敢”、“臣定效犬馬之勞”、“臣甘願聽命”等,算是表了態。
這幾個官員自作聰明,反而給姬慶文行了方便。
劉孔昭、韓贊周、張延登、鄒維璉、沈良佐,還有他們手下的南京守備部隊、浙江衛所部隊、福建衛所部隊、京師營兵馬,再加上姬慶文自己手裡的“明武軍”、秦祥珍麾下的白桿兵——這一眾良莠不齊的兵馬,現在終於全都歸姬慶文統一指揮,自然就讓他有了大展身手的資本。
於是不管這幾個官員心中所想,姬慶文便按照自己同李巖、楊展等人商議下來的思路,將一條條命令下達下去。他又怕這幾個官員陽奉陰違,又叫來在中軍大帳之外等候的李巖進來,按照每個官員不同的任務,寫成了不同的軍令狀,叫他們幾個簽字畫押之後,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