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寧見此,決定找個僻靜點的地方談話,最後思來想去只能把人拉到陽臺。
冬日清晨的冷風兜頭灌進衣袖,將程濯最後一點睡意都給吹散了。
程濯掙了掙手,小聲地嘟囔著自己的不滿。
段寧回頭看他,壓低了嗓音故作神秘道:“待會兒嚴爵要帶個朋友過來。”
“誰啊?”程濯脫口而出地問,圓溜溜地眼睛微微睜大:“你怎麼知道的?”
段寧心說,我怎麼知道的這是重點嗎?
他張了張口正準備解釋,複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幸災樂禍地選擇閉上嘴,決定觀摩一場好戲。
九點一過,嚴爵就帶著這位“朋友”登門拜訪。
鈴聲響起時,程家兄弟和段寧三人正坐在地毯上打著鬥地主。
程濯的額角貼著兩張長長的條子,看過去像昆蟲的一對須,滑稽極了。
他手裡握著牌,頂著這樣一張滑稽的臉起身去開門。
樓道裡晦暗不明。
伴隨著木門吱呀一聲開啟,屋內的晨光灑在人的身上。
“好久不見了。”男人長身而立,試圖用低沉的嗓子叫住他的名字:“程……”
肖宇航的話還沒說完,他卻覺得有無數的利刃從對方的兩片嘴唇間嗖嗖地飛了出來。
刀子準確無誤地紮在自己的胸口,帶著怒氣的鮮血汩汩地直往外冒。
程濯虛浮地靠著門板,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喉嚨裡彷彿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說實話,他都快要忘記上次兩人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那晚接到他出事的電話,程濯的內心做了無數番鬥爭。
午夜夢回時,程濯總是會想起他們當初還在一起的場景。
肖宇航的傲慢、冷漠,像一記驚雷將他整個人活生生地劈成了幾瓣——他快要碎了。
不是說好不要再見面了嗎?
他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裡、出現在自己眼前?
是覺得自己好糊弄,還像以前一樣,傻乎乎地願意被他睡,甘願當一個沒有身份的py?
程濯以為自己夠灑脫了,可現在四目相對,他終究還是忘不了在上一段錯誤關系裡受過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