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陷入了久久的停頓，像是卡住了一般，孫任朝他用力點了點頭，眨了眨眼睛，鼓勵他接著說下去。
他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再度睜開眼時，表情變得格外堅定，孫任從未在他的臉上這般神情，彷彿在馮嘉玉眼裡，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孫任，我愛你。”
馮嘉玉沒來得及準備求婚的詞語，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愛人、丈夫、親人……”
他想套上所有詞彙，給兩人的關系套上一層又一層的定義，卻總也覺得不夠，他們對彼此的愛，似乎不能簡單用愛情或者親情來定義，那是一種融入靈魂，超越生死的感情。
“你願意……”
“好了，你別說了！”
孫任迫不及待地打斷他，“不管是什麼，我都願意！”
要不是馮嘉玉還在康複期間，他恨不得能直接一把將他抱起來轉圈。
“馮嘉玉，我愛你！”
在親耳聽到馮嘉玉說出那三個字後，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變得圓滿，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把自己的命給他都行。
他不自覺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馮嘉玉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
“說什麼傻話呢，把左手給我。”
孫任愣愣地伸出左手，那朵漂亮的黑色玫瑰就這麼套上他的左手無名指。
戒指被一寸寸推到了指根部，馮嘉玉低下頭，無比珍重地說：
“你要長命百歲，永遠健康開心。”
明明該說些甜得膩死人的話才應景，馮嘉玉卻像是在許生日願望般，滿心滿眼都是對他最真摯樸實的期盼。
孫任擦了擦眼淚，從戒指盒裡拿出了另一隻，輕抬他的左手，略帶顫抖，笨拙地用戒指去套他的無名指。
“你想要我健康開心，那就不能只有我一個人長壽，你也必須要長命百歲，知道嗎？”
他的話讓馮嘉玉的眼睫一顫。
過了好久，他才低聲哽咽著回答道：“好。”
他們將左手放在白色的被單上，指尖朝著對方，無名指上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不知為什麼，只是多了一點首飾的點綴，卻給人的氣質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指環凝結了彼此的愛意與承諾，化為身體的一部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成為了對方最親密無間的依靠。
這樣的畫面，讓兩人無比欣喜雀躍，就好像第一次真正成為了大人。兩個遊離失所的靈魂，宛如共生的大樹，深深紮根進世間的大地，從此不再顛沛流離，他們會成為彼此的驕傲、彼此的牽掛、彼此的心之所歸。
又或許，很早以前，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