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定住腳步,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了一番,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家那間低矮破舊的屋子,豈能容得下這尊大神?再者,彥珞裡裡外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王者、威嚴的氣勢,娘和兩個弟弟,豈不是被嚇著?就連我,在他面前不敢有絲毫放肆。
我搖頭:“大人,您老還是歇著吧!”
奈何,他去意已決,我撼不動他半毫。
我默默地為他更衣,伺候他洗漱。
有了上次的吃虧經歷,這回,一仗人等開道前行。一路,暢通無阻。
娘萬萬沒想到彥珞會屈尊下榻寒舍,眼睛瞟了他一眼,在一旁有點瑟瑟抖抖。
她拉我遠離三丈地,在我耳邊低頭附語:“你居然帶著他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我聽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新女婿上門”?這樣的夫婿,我萬萬高攀不起!
“他非要跟著回來,我也沒辦法。娘,你就當他不在好了。”
“一個大活人,還能當看不見?”
娘似乎想起什麼,放開我,往前走了幾步,在彥珞面前站定,接著“噗通”跪地,伏地長拜:“感謝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的小命、民夫之命,全仰仗您!民婦無以回報,請受我一拜!”
娘不知磕了多少個響頭,彥珞大手一揮,衣袖在孃的眼前拂動,意思是“不用”。
這仗勢,彷彿是皇上赦免一樣:“眾愛卿,免禮!”
娘抬頭,停住,但還是跪在地上,回頭朝兩個弟弟喊:“莫櫟、莫樺,你們過來,給恩公磕頭!”
莫櫟和莫樺也是頭一遭看到大人物,跟娘起初的反應一樣,畏畏縮縮地走到娘身邊,跪成一排,整齊地跪拜。
彥珞似乎是見多了跪拜,一律不言語,只是用同樣的動作——揮袖拂過,當作免禮的意思,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絲矯揉造作和拖泥帶水。
當然,他的救命之恩,當受這一拜!
大佛坐鎮,全部人等都不敢言語。
小屋自然不敢讓他屈尊低頭踏入,蕭沐不知何時做足了準備,在屋外的大樹下,撐起了一頂帳鸞,還配有一把躺椅。
娘和兩個弟弟見狀,也不敢進屋,在低矮的屋簷下畏畏縮縮地站著。
我不知如何站隊,左不是右不是,最後一橫心,跟娘站隊了。一家人一定要齊心,不是嗎?
熟料,在屋簷下還站不到一刻鐘,彥珞的使喚聲就傳來了:“莫漓,過來!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