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心底,孫濤相信這一切都是如今已改頭換面、成為了向氏總裁的向舒懷所為。可是他沒有證據,沒有一點點證據。所有的一切甚至都只能夠歸咎於他自己。醉後,他去街上潑口謾罵、賭咒發誓、後悔大哭,可所有人都只以看待精神病患者的眼光看他,然後請警察將他勸離。
孫濤曾經無數次想過,假使能夠再見到她,他一定要報複,一定要狠狠地報複回去,讓她也嘗嘗自己住進icu被搶救的滋味。或者、幹脆,他根本就應該回到學生時代,標記她、毀掉她,殺死她——
可是,如今坐在這裡、坐在向舒懷面前,孫濤卻恍惚察覺自己早已被嚇破了膽,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只能夠早已被感到刻入腦海的本能恐懼。
……他又一次回想起那雙沾血的、充滿了冷森森仇恨的眼睛。
那是狼的眼睛,貪婪、冷酷、狠毒,認定了一個仇人之後,除非徹底撕扯斷他的喉嚨,不然再不會放開利齒。
而狼盯上了他,而他現在卻還茍延殘喘地活著。
“我、我……”孫濤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連滾帶爬,涕淚橫流地給向舒懷磕起了頭來,畏懼得渾身都在發抖,語無倫次,“求求你、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向總,向總,我求你大恩大德……向總,放過我吧……”
而向舒懷只是略略站遠了一步,避免沾到他身上不甚幹淨的氣味。
“誰讓你來的?”她望著地下癱軟成一灘的男人,厭惡地壓了壓眉毛,似乎在自言自語,“……顧嘉小?”
“不是。她雖然壞,至少不惡心……哈。”向舒懷忽然笑了,輕聲說出,“向家,向弘山。”
而聽到那個名字時,孫濤僵住的身體解答了一切。
“……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笑的事,做父親的人,花錢請強奸犯來威脅自己的女兒。”
向舒懷冷笑了一聲,“說吧,他還想讓你做什麼?”
地上如同一灘爛泥般的男人停下了磕頭和哭喊,可是身體卻抖得更厲害了,看他那副樣子,還以為有誰在身後拿著槍指著他。
“我、我……”孫濤語無倫次,又磕起了頭來,“我……”
……用不著他答了。
想也知道,無非是那些。
因為向弘山害怕她。身為一名典型沙文主義男apha,他試圖用這種方式摧毀她、將她打入泥裡,然後徹底控制她。
而向舒懷平靜道:“這不算什麼,你只唯一做錯了一件事,孫濤。”
男人猛地抬起了那雙充滿了絕望眼淚的、醜陋而渾濁的眼睛。
“向總,求求你——”
“——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又想起你。”
向舒懷道,微微露出一個冷笑,“我聽說,向弘山給你那筆錢,被孫太太用來投資了?眼光真好。”
她說得平靜,好像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樣,孫濤卻霎時間渾身發冷。
“向、向總,向總,我……”
孫濤口齒不清地乞求著,癱軟在地上。他望著那雙屬於狼的冷酷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完蛋了,向舒懷絕對不會放過他,直到這一切徹底結束。
他戰慄著,赤紅著眼睛粗喘,心底忽然湧起了一陣窮途末路的兇性。
孫濤回想起那個助理對他囑託過的話。
他給了他一筆錢,告訴他,只要去做自己之前沒做完的事,就能、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