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抱抱向舒懷。
餘曉曉想,大概在自己的懷裡,她就不會再發抖了。
可是不能嚇到她。
最終,餘曉曉還是抑制住了胸腔裡這股渴望,只是輕輕伸出手,仔細幫向舒懷擦去了額間的冷汗。
迎著對方抬起的、充滿了茫然的黑眼睛,餘曉曉歪歪頭,笑起來。
“那大冰塊,咱們回家啦?”
“……嗯。”
她得到了自己都未曾期待的回應。
——向舒懷牽著她的手,輕輕應了聲。
“回家。”
前半程,向舒懷蜷縮在後座裡,神情還十分緊繃。
盡管她已然十分疲憊了,卻仍只是緊掐著自己的手腕,怎麼也不肯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餘曉曉幾次從後視鏡裡試著回望,都只迎上她警覺而不安的眼睛,而回之以一個小小的笑容。
而車子開到後半程,餘曉曉偶然再次後望時,卻發現向舒懷倚著車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閉上眼時,她眼底淡淡的青黑便愈發清晰了,大概是一直睡得都不好。而向舒懷蹙著眉、如同孩童般微微鼓著臉頰,嘴角仍留著傷痕,再加之額上的紗布,渾身是傷,簡直像是被虐待過一樣,更顯得格外的可憐。
望著,餘曉曉心底只泛起一陣無奈而酸澀的柔軟。
她試著以安慰的方式輕輕釋放資訊素。
——甜香而淺淡的奶油味道安撫下,那雙緊皺的眉頭果然慢慢地松下來了。愁緒逐漸散去。
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餘曉曉想嘆氣。
她絲毫不懷疑,對方身體上此次的新傷,多半也是有意為之。可是、可是——
無論怎樣,也總會有別的辦法吧?某種不會傷到她自己、不以自己的健康作為代價的辦法……
為什麼總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呢?
車子開到目的地、慢慢停靠好了,停車時的動靜也仍沒有喚醒向舒懷。她只是仍以一個很別扭的姿勢倚靠在座位裡,安靜地熟睡著。
餘曉曉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推開車門,自己往遠些的空地走去。
她最終決定給易特助播個電話,試著問問對方對此是否知情。
而那邊接的很快。
“曉曉,”易安寧的聲音充滿擔憂,“怎麼樣?有沒有聯絡到老闆……”
“嗯。”餘曉曉答應,“她讓我來找她。我們現在在一起,她睡著了。”
“老闆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