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去質問為什麼第一次受到威脅時要妥協，也沒有去懷疑那個私生子的身份。
能夠助朱雀強大的事情，何必再關注那麼多。
也許薛瀚的淚中還有那麼幾分真情，這個孩子確實是他心愛之人所生，他也確實有幾分感情，但能夠吞併部分白虎的喜悅以絕對的優勢壓過了那幾分憂傷。
“現在於凱那將軍還在白虎邊境，朕決定讓他直接越過界線，送給想要肅清白虎的青龍大軍一個大禮。讓他們看看，我朱雀，也不是好欺負的。”薛瀚好面子，素日裡多是無爭的性子，難得強硬起來，自然獲得一眾支援。
“陛下英明！”拖長的尾音響徹整個皇宮，天下還未到安穩下來的時刻。
此刻端坐白虎最東邊主城畢城的江睿，接到朱雀出兵的訊息也是一聲冷笑。
二皇子身死的事情一明朗，他和尉遲龍川立刻意識到不對，只是為了敗一點兒青龍的名聲，實在不值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等他們從蕭雨萱口中得知薛瀚私生子之事時，瞬間反應過來。
江睿當即快馬加鞭，往西邊境趕，幸好當時留在那裡的大軍還沒有撤。
並且楚蘭也沒有倒戈的意思。
因此，他才能短短幾日之內順利攻下畢城，佔得先機以拒朱雀。
“報殺子之仇，討伐青龍。”真是好藉口，如果他不是直接奔著白虎國境而來，就更有幾分可信度了。
朱雀佔據南方，西邊毗鄰白虎，東邊毗鄰青龍，除去為牽制白虎本就還在邊境的於凱那不算，又有一支大軍西進。
按他們的方向推算，如果不刻意繞開，應該很快就會與江睿對上。
“就別讓他們進來了，趕出去太麻煩。”江睿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句話。
他的副官立刻會意，匆匆退下傳令。
與此同時，翼夢的審訊室裡，玄煙瑟縮地跪在地上，全然沒有平風當時的鎮定與坦然。
他會這樣只有一個原因，心裡很清楚自己做了錯事，應該受到懲罰。
這份恐懼來源對未知的重刑的畏懼。
“玄煙，翼夢待你如何？”蕭雨萱清冷的聲音，配合著暗無天日的審訊室，在夏季裡透出幾分冬日才有的寒涼，刺膚刺骨。
“待屬下……極好。”玄煙顫抖著聲音答到。
看著他這副沒骨氣的樣子，在場的蕭雨萱和靈嗣忍不住皺眉。
平日裡，他們事忙，沒時間對翼夢中人一一關注，沒想到還會有這樣膽小之人留下。
按他的表現，估計若是被捉住，都不用對方動刑就全招了。
“當日我父親救你性命，帶回翼夢，你能活到現在你的命都是翼夢給的。難道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抵不過那一點點可憐的血緣嗎？”蕭雨萱近日有些多愁善感。
明明玄煙的罪行已經坐實，她卻依舊希望彼此還能有些情分，至少對方應該給爹爹、給翼夢這些年對他的所做一個交代。
“他們說，會接我回去的，我想回去的。”已經快要成年的男子，竟然說著說著就帶上幾分哭腔，“翼夢的大家很好，但是我不想殺人，不想活在黑暗裡。血緣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帶我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