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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順利入宮(1)

身為兩日朝堂爭論的主人公蕭雨萱,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許多大臣恨上了。

此時正站在梧桐巷的大空地前等淩紫霄。梧桐樹的枝葉尚未繁盛,已有許多小雀落在四周覓食,蕭雨萱稍微靠近一點便揮翅逃命般地飛走。

淩紫霄到時就看見一著藍白色紗裙的女孩,繞著粗壯的梧桐樹追著麻雀,也不出手去捉,就不斷靠近地嚇它們,似乎特別有成就感。沐浴在即將正午的強烈光線下,晃得人有些恍惚,彷彿眼前所見只是畫中環境。

“淩大人來了也不出聲,就在那看著不覺得失禮嗎?”淩紫霄剛穿出梧桐巷,蕭雨萱就感覺到他來了,只是他的腳步聲聽起來很輕,想來也是會武之人,不如故意賣個破綻,假裝不知,看那人會不會趁機有什麼動作。

“是蕭姑娘貌若天仙,此情宛如畫中景,一時看呆了。”淩紫霄微微躬身拱手致歉。

“你們蒼龍人是不是都如此會說話?還是說只是淩大人長了一張巧嘴討人喜歡,再或是七皇子殿下專靠這些討美人歡心呢?”淩紫霄對蕭雨萱知道自己的身份毫不意外,他猜測可能丞相大人、十六王爺甚至周琮恐怕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淩紫霄入青龍並無歹意,也自認為蒼龍構不成任何威脅,當時在蓉邁掩飾身份時也沒有刻意去掩蓋什麼。更何況蕭雨萱身份成謎,想來背後亦有一股不小的勢力,才能將真實身份隱藏得如此之好。

“蕭姑娘謬贊了。在下此番前來青龍並無歹意,不過閑散之人好遊山玩水,青龍河山秀麗,又有母妃相托,來此尋人,想來入朝為官更方便行事而已。況且青龍也沒有限制他國賢才不可入朝為官。”淩紫霄知道他們並沒有把他當作威脅,否則現在他可能已經在某個密牢裡了。

“青龍國君歷代愛才,自是不會拒人於門外,況且這些也不是我一小女子可管。我只是好奇七皇子殿下何故要打探我一普通女子的身份?”聽到這話淩紫霄在心裡默默吐槽著普通這一形容詞,實在不能理解在蕭雨萱眼中什麼才不普通。

“因為蕭姑娘容貌與母妃有幾分相似,遊街那日與姑娘對視一眼便懷疑姑娘正是在下所尋之人,故而派人查探,不知姑娘對令堂可有印象?”從他能查到的資料中顯示,蕭雨萱母親早亡,父親在去年病逝,遂被丞相收養。但關於她父母的情況,她兒時的經歷一概查不到,好像她就是在15歲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家母因生育我傷了身體,沒幾年便去了,並沒什麼印象。天下相似之人眾多,七皇子殿下怕是認錯了人。如若殿下只為此事而來,那小女子便先告辭了,等殿下能拿出證據來我們再議。”淩紫霄的話蕭雨萱一個字也不信,她聽父親說過,母親是他執行任務時半路所救,家鄉在一山中小村落裡,他娶母親為妻時還曾陪她回過孃家。又怎會是蒼龍國的大家閨秀。就不知道真是淩紫霄認錯了人,還是以此為託詞。

蕭雨萱輕身福了一禮,轉身離去,只聽到淩紫霄在後面說下次見面還是以淩紫霄的身份喚他。可惜她沒當一回事,想來不會有機會再見,畢竟她應該也快入宮了。

禮部自從接了納妃這件差事,整個衙門上下日夜愁眉不展,按理說皇上納妃和民間納妾一樣,不需要辦大典,行六禮。但若真如皇上所言,後宮只此一人,集萬千寵愛,那地位也是他們這些小官不敢惹的。何況還是丞相之女,如果最後皇上和丞相都不滿意,他們也不用再幹下去了。

禮部尚書早在差事下發當天就以歷練年輕人為由,將這事甩了出去。

下面的人本是想去問問丞相的意見,奈何歐陽伊夙以他是孃家人不便對司禮之事多加置喙為由擋了出去。也沒有勇氣去拿這些事打擾皇帝陛下,禦史大夫周琮恐怕還沒消氣,他們也不敢去觸黴頭。

思來想去,只有瑾王爺既脾氣溫和又說得上話,幾位倒黴的負責人只能厚著臉皮上門請教。

“這件事,各位大人怎會想到來問本王?”幾人登門時尉遲龍川正在看歐陽伊夙派人送來的蝗災的情況,即使商水天已經採取了一系列措施,還是沒能阻止災情擴大,此事背後定有人為推動,看來歐陽伊夙走這一趟已是勢在必行了。

“王爺,這事吧,下官們真不敢擅自做主。蕭姑娘雖只是封妃,但陛下話裡話外的寵愛想來日後封後也……”慕容習瑞就是此次被指定的總負責人,他平日裡只做本職工作,不屑於討好上司,送禮賄賂,是以好的差事輪不到他,壞的第一個就落他頭上。如果不是慕容家也是大家族,恐怕早已被罷官。

“慕容大人慎言,我等為臣者豈可擅自揣度聖意。”尉遲龍川抬起頭,打斷了慕容習瑞的話,在場還有好幾位官員在,他也真是嫌自己沒有把柄在別人手裡,“這事沒什麼可商討的,納妃就是納妃,你們向陛下討一個封號,按歷代妃嬪入宮之禮,從丞相府接了人送至皇宮偏門即可。剩下的自有少府官員接手。”

得了瑾王爺的話,幾人也算有了方向,出來後即著手準備,不出五日已經將慣例的賞賜,接人的時間全都送至丞相府,只等吉日昏時送人入宮,這件為難的差事就告一段落了。

歐陽伊夙拿著這幾天的禮單,有些官員比皇上出手闊綽得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立後呢。看來新皇登基,沒來得及整治風氣,又給了一些人貪汙受賄的機會。可最近實在忙碌,只能暫時打壓一下,過段時間在來好好肅清。

“相爺找雨萱有事?”近日府內這麼大動靜,向來不接受官員示好的丞相大人收了那麼多禮,蕭雨萱知道自己進宮之事已經成了,本以為還要多費些周折,這個結果還真讓人有些意外。

“萱兒來了,坐吧。”歐陽伊夙放下禮單,招蕭雨萱坐下,慈愛地看著女孩,宛如一般父子看著女兒長大嫁人的欣喜和擔憂,“你父親從來對你的決定不多加幹涉,我也願意相信你。無論此次你故意與楠楓相見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都信你不會危及到他,不會危及青龍。我亦不過問你的媚術來自哪裡,說到底你是抑夢者,可以以你自己的方式守護帝王,但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我希望你有足夠的準備,而不是一時沖動。明日便是你入宮之日,好在宮中既無太後亦無其他妃嬪,只一公主性子還算柔軟。但皇宮到底不比丞相府,行事之間不要落人把柄,若要去翼夢處理事情,盡量討了旨意正大光明地出來。我雖不能再處處護著你,如遇難處誤會還是可派人傳信於我或瑾王爺,我們二人知你身份,定會盡力幫你。抑夢者的令牌隨身攜帶,楠楓雖不知此事,但上面花紋亦可證明是禦賜之物,關鍵時刻可救你一命。待楠楓弱冠之年,翼夢就將交由他手。”

蕭雨萱知道歐陽伊夙和尉遲龍川都能發現自己是蓄意接近,沒想到歐陽伊夙還看出自己用了媚術,想來也是,若不施手段,誰會堅定地娶一僅見過兩面的女子。今日歐陽伊夙句句都是囑託和信賴,即使自己手段不堪也不怪罪,她亦有所動容,便跪下行了叩頭禮,“雨萱雖入丞相府之日尚短,但處處得相爺包容、照拂,今相爺囑託也字字真心,雨萱謹記。未經歷練接手翼夢,承帝王社稷安危之重任,雨萱日日心有不安,遂行此路,將來如何都不後悔。日後相爺若有需要,雨萱在所不辭。今日拜別,一謝相爺多日照顧免受顛沛,二謝相爺寬容諒解不責錯舉,三謝相爺授父女之緣高抬身份,此間恩情雖死難清。”

“起來吧,今日早些歇息,明日還要早起準備。”蕭雨萱依言回房,歐陽伊夙看著她清瘦的背影久久沉默,第一日接她入府,無論怎樣哄勸說理她都不肯改口叫一聲“義父”,本以為這孩子心有防備兩人今後也就表面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罷了,如今到真把她當女兒疼愛。

有些話歐陽伊夙不想說出口,傷了人心,只願她無功亦無過,此生平淡安好,不負他向她父親做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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