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藝菲和紫陽還有小和尚在謝府住了半個多月,時值深秋時節,這一年又是大豐收,謝老爺是個老地主,家有萬頃良田,自然也是數錢數到手軟。
整日裡對著彙仗的那些夥計笑容滿面,就差別人都不知曉他狠賺了一大筆一樣。
不過謝老爺子為人厚道,尤其是對那些僱傭的農佃,工錢一分不差,還給了不少賞錢,一時間在舞h縣土紳圈內聲名鵲起,風頭無兩。
相比之下,王員外便要悲慘的許多,他家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可沿街的幾個鋪子效益卻不錯,總的來說不賺不賠,也算是可以,只是因兩家親事的緣故,這一廂對著謝老爺子的那張菊花臉實在是憋氣,甚至連重陽時節的百商年會都未出席。
所謂百商年會,就是每年的重陽節時,所有的土豪鄉紳和當地知名的行商舉辦的一種跨界交流會,無非就是有錢人在一起比比家底,比比功績,飲酒吹牛,早些年,謝老爺便是舞h縣內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如今更是壓下了不少其他縣城富豪的名頭,每日應酬頗多,倒是暫時忘記了謝逸塵的婚事。
謝老夫人壓怕謝逸塵再離家出走,壓不敢向從前那樣追在身後絮叨不停,反倒是每日開始約會一些貴婦和官家太太,只不過大多都曉得她的算盤,極少避諱著不領自家的女兒。
不過大多都是些愛財的,畢竟首富的兒子,多不著調都是有人願意嫁,說不定成親之後就變了呢?再說愛好個修仙的總比吃喝嫖賭要強上許多,再者謝逸塵相貌俊偉,氣度不凡,許多女子的閨中情人幻想體也不過如此。
與之前相差甚遠的態度令謝逸塵鬆了口氣,每日開始纏著祝藝菲或紫陽,尤其是在其指點劍術之時,那是一瞬不瞬的,恨不得那個被紫陽半抱在懷中的人是他一般。
“藝菲,你這樣練出的劍術達不到真正的效果,要神智與劍氣想通,真氣與劍體相承,切不可操之過急,用力過猛”紫陽把著她的手腕指點道。
光潔的額頭上溢滿了細汗,這一招煞日淩月已經練了百十來遍,可每次總是犯同樣的錯誤,紫陽此番話也重複說了相同的遍數,就連祝藝菲都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資質差,總是蓋特不到他所說的點。
坐在廊簷下的謝逸塵紙扇舞的呼呼作響,小和尚有些不明白這深秋時節打扇子是什麼時尚,便問道:“妖女熱是因為她笨,難不成你也笨?”
謝逸塵覷了他一眼,無奈道:“我說光頭小師傅,你損人能不能別牽連我”
“那你大冷天兒的扇風做什麼”小和尚將一塊桂花糕塞進口子,含糊不清的問道。
謝逸塵瞧著那八字影壁前再一次被紫陽糾正相同動作的祝藝菲,無奈道:“你說,師姐這麼笨,師父怎麼會如此不厭其煩呢?”
“哦,你說紫陽哥哥啊,他喜歡妖女”小和尚又將一塊桂花糕整個塞進口中,乳白色的渣子簌簌的落在灰色的僧袍上,贏得了謝逸塵一陣的鄙視。
“你說喜歡?什麼意思,莫不是我沒有師姐長得好,不著師父喜歡,所以他不收我?”謝逸塵皺眉道。
小和尚口中塞滿了東西,說不出話來,只能還以一個鄙視的眼神。
接受道如此訊號的謝逸塵鬱悶了,難不成自己要去換張臉?可像她師姐那樣的臉蛋卻哪也找不到啊。
祝藝菲氣喘籲籲的提著劍,酸軟的手腕都有些輕顫了起來,紫陽嘆道:“今日別練了,午後修習一下心法吧,興許是你心法的領悟不夠徹底”
“師父,我是不是很笨啊”她欲哭無淚的轉過頭,抬頭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只見他的臉上也掛著細密的汗珠,上下滾動的喉結尤其明顯,便愈發自責起來。
“也許是我在的緣故吧,你有些緊張也未可知”紫陽輕柔的笑道,抬起手將她鬢間散落的碎發撥到耳後,一雙鳳眸微微拉長,似乎心情極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