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騫這一劍刺穿了紅衣道士的身體,便見那傷口處泊泊流淌出粉紅色的氣體,緊接著,整個皮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縮成了一塊破布般的團狀。
玉麟早先已經將血吸了個幹淨,身體也從屍化的狀態恢複成原來消瘦俊俏的模樣,只是收起的獠牙上的血跡滴滴嗒嗒的逸出唇角,不斷的流到頜下,映襯著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容顏更加精緻誘惑。
一鬼一屍聽到喝聲,立刻從祭臺上站起,瞧著那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衣道士,心頭俱是一驚,因為這道士便是他們剛剛殺死的肉身之主。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毀了我的肉身”道士面紅耳赤,手裡拿著個血紅色的浮塵指著一鬼一屍,說話的語調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鹿騫瞧著趙古蘭與那道士最近,便扯了扯玉麟手指。
恢複如常的玉麟冰雪聰明,一下曉得了鹿騫的含義,急速竄了過去,長手一伸,便撈其入懷,轉到安全的地方後,便粗著嗓子問道:“離開,危險”
他的速度太快,而趙古蘭與那紅衣道士也太過靠近,這一廂風馳電掣的行動卻足足令幾人目瞪口呆了半餉。
原來玉麟伸手攬在懷中的竟是那紅衣道士。
待玉麟瞧清楚了模樣正要鬆手,那道士一個浮塵甩出,便打在了他的胸前,登時被擊飛四五丈遠的距離,狠狠的撞在石牆上,方才直愣愣的摔跌在地面上。
鹿騫見此,還未來得及阻止,趙古蘭便伸出鬼爪瘋了般向著紅衣道士殺去,兩項交手,不過幾個回合,便被紅衣道士一掌拍在頭頂上,真個身體冒著白氣,魂色也迅速變得暗淡起來。
鹿騫暗道一聲不好,三兩步踏到近前,提劍便將那道士的手腕砍斷,同時騰出一隻手扣住趙古蘭的肩膀,用力一代,將其甩向玉麟的方向。
趙古蘭先前就受了重傷,這一時又被道士傷了鬼命門,伏趴在地上,臉色慘白,汗如雨下,竟是再也站不起身來。
玉麟急忙將她抱在懷中,完全漆黑的眸子中雖然看不見絲毫的情感,可她卻能感受到他的心痛和憤怒。
“我沒事”話音剛落,趙古蘭便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黑血,緊接著便暈了過去。
“就是你小子毀了我的肉身?”那紅衣道士和鹿騫叫了幾回合後,發現他實力不俗,便停下來,問道。
“是又如何本將軍生前最看不慣道士,先是有個弄虛作假的紫陽,這又來個才穿的跟大姑娘似的老鬼,怎麼著,看不慣我,先過幾個回合”鹿騫說著長眉挑了挑,提劍便砍了上去。
那紅衣道士一改先前的模樣,只左右躲閃,卻不還手,瞧著鹿騫頭頂金光,曉得是帶著天命的星宿下凡,再加上他左右兩肩之上血紅色的煞氣直沖天霄,知道是個慣開殺戮之輩,一時間,心頭起來喜愛之心。
“罷了,住手”紅衣道士,一揮浮塵,輕輕鬆鬆的便擋住了鹿騫的寶劍,對著他上下打量了許久,方才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老夫若是想殺你,這會,你早就沒了姓名”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沒得說這些廢話”鹿騫話雖如此,可卻收起了手中的寶劍,他當然知道自己與這紅衣老道士的實力相差太大,人家容他放肆多時,也算是給足了面子,見好就收向來是他行事的座右銘。
“好好好,是個好的,老夫我修行近三千年了,一直沒成大道,如今肉身既然被你毀去,那你定要給老夫一個說法”紅衣道士笑呵呵的捋了捋鬍子。
“什麼說法,你要錢?”鹿騫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堆紙錢金元寶來,他生前就是個富貴的將軍,死後也是沒過過窮日子,這些元寶都是他為了不時之需,臨走時特意帶上的。
“這些怎能入老夫的法眼”紅衣道士言罷,從懷中拿出一顆金光爍爍的豆子來,向地上一扔,緊接著用腳輕輕將其碾入土中,而後笑呵呵的拍了三下響掌,你土地處登時一陣顫抖,不消片刻,便長出一株繁茂的金色大樹來。
鹿騫眼睛都看直了,那樹幾乎有兩丈多高,光滑粗壯的樹幹上金鱗閃爍,榮光耀華,繁茂的枝葉細長如柳,臻臻簇簇,鬱郁蔥蔥的模樣,閃的人眼花繚亂。
“這是,金子樹?”鹿騫伸出手去撫摸著那華光緊致的樹幹,用拳頭敲了敲,果然是真金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