沵顏的聲音低沉和富有磁性,與他如詩如水的容顏形成很大的反差。
原來當年沵顏其實還是個嬰兒,他母親懷著他去山中尋找失蹤多日的父親,沒想到卻被惡急了的沵蛇吞下,本就經過了長途跋涉再加上驚嚇,沵母的羊水便破了,硬撐著一口氣在蛇腹內將孩子生了下來。
沵顏一出生便睜開眼哭了起來,沵蛇似乎有靈性般知道自己腹中有子,便透過反咀之力將嬰孩和已經嚥了氣的婦女吐了出來,隨後便用自己的蛇尾卷著嬰孩沉到了水中將他洗幹淨後又餵了些果汁,後來見他日夜啼哭便捉了只剛失了幼崽的羊來,便將沵顏養活到了七八個月。
在一個午後,沵蛇出去捕獵,有隻野狼便偷偷潛來想將嬰孩吃掉,幸好趕過來一個強壯的男人將狼射死後帶走了他,那沵蛇回來後見到了譚邊的死狼,極度悲傷和憤怒,便發了瘋的將山中所有的狼盡數吞食,整座山中的狼嚎直到天明方止。
不過沵蛇還是沒有找到男孩,直到男孩七八歲以後貪玩走到了深山的水潭邊玩水,不小心落入潭內險些淹死,沵蛇自深潭內飛出將其救上岸後,才奇跡般相認,男孩始終記得有它的存在,而它似乎也將男孩當成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兒,於是自那以後便常有往來。
大多時候沵蛇都是躲在潭底,一個月才浮出一次去捕獵,填飽肚子後再回到譚中繼續沉睡消化,沵顏找不到它很著急,又一次竟然在譚邊哭了起來,沵蛇便不知從哪尋來了一個哨子給他,從那以後不論他身在何方只要一吹哨子,它便頃刻間到達。
後來男孩漸漸發現這哨子的真正奇妙之處,原來可以根據氣息的強弱和頻率的不同吹出不同的哨聲,而不同的哨聲可以統禦不同的動物,只要是陸地生物,幾乎無所不受之驅使,沵顏也很高興,經過十多年的潛心研究從當初的生疏到了現在的熟練掌握,遊刃有餘,幾乎可以稱為森林之王。
“等等,你是說你能統禦所有的動物?”祝藝菲忽然想到了陸豐民的死因,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一個極為恐怖的猜測在心底悄然滋生。
沵顏低頭看著懷中的她突然綻放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正要說話時,突然那隻巨大的沵蛇從水中飛出,於此同時張開頎長的沒有一顆牙齒的血盆大口向外一嘔,頃刻間滾出八九個身影,正是那七個少女還有小和尚和一隻泰迪。
只見他們緊閉著雙眼,周身上下不但完好無損,甚至連一滴水珠粘液都沒有,這無比怪異的情況祝藝菲暫時沒時間細想,急忙掙脫沵顏的懷抱,將那些人一個個弄醒。
“藝菲姐姐,終於見到你了”須子道。
“哦,你們沒事就好”正說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巨響,嚇的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回頭看去,只見沵顏抬著一隻手正在緩緩放下,而那條沵蛇消失不見,顯然是回到了潭底。
“妖女,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小和尚說著上來保住她的手臂撒嬌道。
“呃,我是打算不要你的,可別人總得救啊,反正你也不大,佔不了多少地方,順帶了”
“妖女,哼,我恨你”小和尚聽他如此說著急忙轉過頭去噘著嘴生悶氣。
“藝菲姐姐,你是怎麼救我們出來的?”須子問道。
“呃,這個說來話長,你先替我把這些少女都送回家”祝藝菲一邊小聲說著一邊眨著眼睛。
“不行,這些必須要被我帶回山寨”沵顏突然走過來冷聲道。
“哎呀,你有我就行了,幹嘛還要這些呢,又沒我漂亮”故技重施的撒著嬌,這一次聲音嗲的她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藝菲,這些事兄弟們辛辛苦苦挑選出來的,如今既然被你攪亂了祭祀,若是下次山寨再被報複,你讓我如何交代”
“報複,誰報複,你是說那些魃?”
“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沵顏雙目陰冷的緊盯著她似乎已經起來疑心。
“就放了他們吧,你這麼厲害還會怕別人報複嗎?”祝藝菲繞道沵顏的身前,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雙眸。
就在沵顏低下頭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突然兩道淡粉色的光華倏然如離鉉的弓箭般自祝藝菲的深瞳中射出沒入了沵顏的目中,頃刻間如蕩漾的水波般擴散出一道道粉色的光圈,將沵顏的黑瞳染成了淡粉色。
祝藝菲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眼瞼,有些疑惑自己並沒有施展法術啊,這光是從哪來的?
“恩,都聽你的”沵顏突然呆呆木木的說道。
來不及思考,祝藝菲急忙轉過頭對那些少女道:“你們還不快跑?”
那些少女這才一一從地上站起身來,三五個一夥的相互扶持著竄入了密林中。
須子得了她一個眼神也跟著離開了,水潭邊只剩下了沵顏,小和尚和她,趁著沵顏還在慌神的功夫從地上撿起一個小木棍,摸索到沵顏的腰間,將那真正的黑色笛哨拿出來換成木棍塞進去,正得意間手腕突然被沵顏用力的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