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奔逃的人們背後飛快浮現一縷縷因果絲線,那些因果絲線聚整合模糊的形影,一個個人形向著從跑車裡鑽出來的骷髏上不斷沾附著,骷髏上長出蒼白的筋膜、血紅的肉芽,肉芽裡血管叢生,上有皮膜逐漸覆蓋!
轉眼之間,骷髏骨架又長成了張永生的模樣!
他脖頸上的切口早已無影無蹤!
那些慌不擇路、四面奔逃的人們,此下倒在公路各處,變成了一灘灘泡在各色衣衫裡的腐臭屍水!
張永生將自己死亡的因果,移轉到了這些人身上。
藉助這些人的因果,回溯出了完好無損的自身!
“蘇午奪去了部分與我們相關的因果,祖師,我們唯有抹滅了他,奪回那部分因果,再作籌謀!”張永生抬起右手,看著自己右手掌心,陰森森地開口說話。
伴隨著他話語聲落地,在他右手掌心裡,忽然浮現一隻朱紫的嘴唇。
嘴唇張開,隱隱顯出內裡貼著黑紫符籙的舌頭:“吾今彙集天下名山大川,是為追究唐時因果。
吾在唐時,借天下崇佛抑道之機會,鑄煉地上天庭,幾乎功成。
而今如能重回唐時,煉造天庭,大有可為。
除此之外,一切種種,皆小事耳。”
“他拿去的因果,正是我要送給他的。
讓他去追究消失的三月,讓他去追究消失的龍虎山罷。”朱紫嘴唇說過話,便又緊閉了起來。
張永生凝視著那張朱紫色的嘴唇,他神色憋悶:“先前是祖師令我去抹除‘漏洞’,抹除與‘消失的三月’相關的那個人——而今卻又稱是您正要將這因果漏洞相送給他……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在張永生掌心裡的朱紫嘴唇再未言語,只是詭譎地笑了笑,便自他掌心裡消去了影蹤。
——
現實中。
荒僻的公園內。
蘇午、陶祖、洪仁坤坐在公園涼亭內,那張永生與朱紫嘴唇的對話,皆被三者藉助渺渺之發一字不落地聽了進來。
先前蘇午未有徹底滅殺張永生,一是自知不能做到,二來也是要藉助張永生來窺探那一處昏冥世界中的情形。
而今隨著張永生掌心裡,那道朱紫嘴唇詭譎地笑了笑,蘇午留在張永生身上的因果勾牽,也就此被徹底抹除。
涼亭裡的三人沉默了一陣。
洪仁坤煩躁地搔著頭皮,首先出聲:“最煩這些說話不清不楚的東西,聽不懂,聽不懂,感覺要再長出一個腦子來!”
他說著話,直接起身走出了涼亭。
陶祖看向對面的蘇午,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們既然聽到了想爾所言,想爾所言便也未必是真了。
但確也未必就是假的。
具體如何,還需看你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