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實無甚麼真正的‘外人’。
而燧祖與蘇午依舊如此小心,不向眾人洩露絲毫資訊,蓋因有些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哪怕眾人不曾向外洩露分毫,依舊會順著他們的心意流轉,隨風飄散進‘有心人’的耳朵裡。
燧祖言語至此,他注視著蘇午的眼睛,又道:“我們今時不曾開啟局面,只是稍微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如今,我們可以說是‘危如累卵’了。”
這時候,蘇午忽然道:“三清應已化現入此方‘累卵天地’之中。”
“嗯?”燧祖揚了揚眉毛,“它在何地?
你欲以它作突破口?”
“此累卵天地之內,天師道大興天下,鬼師張修、系師張魯、祖天師化身張盛之名,傳揚九州。
我猜測,三清即是張修、張魯、張盛三者。
它躲藏入此方天地之中,自身雖仍然面臨大天掣肘,但有這一層累卵天地阻隔,大天的力量雖在持續滲入此間天地之內,但終究不能全力而發,是以如今它有了喘息之機,它所面臨的局面,亦總比之先前要輕鬆許多。
如今,它反而可以藉助大天持續滲透入此間天地內的力量,作一番文章,甚至再度登階而上,奪還鴻蒙金座。
我知它如今存身累卵天地之內,正如它知我而今亦是太平道魁一般。
在我與它知外,大天、仙的眼前,反而因這累卵天地的存在,被蒙上了一層紗,總歸看不真切內裡的實際情形。”
燧皇笑了起來,神色不再似先前一般木然:“你欲要與它暫時合作?”
“是。
不過具體情形如何,還須要看那追討黃巾至此的‘張盛’,究竟是甚麼態度。”說到這裡,蘇午忽然轉臉看向拘謹地站在最末席,低頭看著腳尖地面的褚燕,向其問道,“你與張盛可曾約定過?
何時將渠帥棺槨獻於天師道陣前?”
褚燕聞言一愣,旋而反應過來,連忙答道:“定在三日之後的原山山陰小道之中,末將率人與賊道交接渠帥棺槨!”
“好。”
蘇午點點頭,又轉臉過去,他遍佈刑具裂痕的掌心裡,湧起一縷縷仙芝雲氣,那沐浴於雲氣之中的仙芝,常被世人視作長生不死的神藥,乃至在漢時傳說之中,西王母的宮殿,就建立在一座座巨大的、撐天而起的仙芝之上。
然而,今下這團仙芝雲氣,亦被稱作‘仙芝不死藥’,它卻裹挾著濃烈的寂滅死氣,哪怕如蘇午一般完人之軀,沾染絲毫,都會留下至今無可彌合的傷痕,連大天過手仙芝不死藥,都要留下難以彌合的傷痕!
這樣傷痕,雖於大體無礙,但傷痕積累愈來愈多,孰知會不會真正對蘇午產生損害?
至於將此物吞入腹內吃掉,便更成了一件亟需抉擇的事情。
“正如您所說,如今我們仍未開啟局面,面臨形勢危如累卵。”蘇午託著掌中仙芝雲氣,與燧祖說道,“但這樣局勢,比之先前,確又好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