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肥壯將軍待眾人散去以後,即向蘇午與張角拜倒,口稱:「道魁,渠帥!」
他口中所稱"道魁",指的是蘇午,渠帥之稱,則專指張角一人。
蘇午默然看著諸多流民以及這肥壯將軍對自己和張角的反應,對於當下形勢,他內心已有了判斷。
而今雖處於漢末之時,卻不再試黃巾軍群起,攻城略地的時候了。今下的太平道或許已然式微,成了強弩之末。
如在原本歷史之中,張角
此時已經病死,太平道教眾們的精神支柱就此倒塌,黃巾軍由此分崩離析,被朝廷分而化之,徹底成為一朵沉寂在歷史長河裡的浪花。
只是隨著蘇午逆轉光陰,帶著張角殘餘性識至此,倒令局勢生出了微妙變化。
此後,那肥壯將軍的言辭也驗證了蘇午的猜測。
張角將拜倒在地的肥壯將軍攙扶了起來,他盯著對方的面龐看了一陣,忽道:「你是誰?
自我抱病不起之後,黃巾軍內外諸事,我已無力打理,轉託他人。
在此後發生了甚麼?
黃巾軍今下又是甚麼局面?而今此間,我未曾見到有一張熟臉了。」
他話至最後,神色難免有些落寞。
那些曾經極其熟悉的面孔,大抵是不可能於今時再現。張角內心其實清楚,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人們,早已化為一縷縷青煙消散在天地之間——他本也該是如此宿命,如今只是因緣際會之下,又活了一回。
他藉著那肥壯將軍的話頭,很快了解自己先前於他人眼中,是個怎樣狀態——在諸黃巾眼裡,他害了一場大病,此時本該臥病不起。大家對他忽然"病癒"出來走動,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如今這一支黃巾軍中,應是眼前的肥將軍當家做主。
肥將軍被張角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他反手攙住了瘦得皮包骨頭,好似一陣風都能將之吹倒的天公將軍張角,又與張角、蘇午說道:「稟報渠帥,稟報道魁,我名作"褚燕",常山真定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渠帥,道魁,請隨我到營帳中,小將把前事一一與您分說清楚。」
褚燕雖是在回應張角之問,但亦兼顧了蘇午。
他對於蘇午,更有三分未知原因的敬畏,是以對蘇午處處重視,不敢有絲毫忽略——反觀周遭黃巾流民,先前只是聚攏在張角周圍,七嘴八舌地向張角詢問種種問題,根本不在意張角身旁的蘇午,視蘇午若無物。
兩方迥然不同的反應,已令蘇午洞知,自己前身雖為"太平道魁",但這個太平道魁的身份,應當只有黃巾軍中各路首領骨幹知悉,至於普通黃巾軍士,雖知太平道魁之名,但也不曾有幾人真正當面見過。
張角稱蘇午前身為兄長,他們亦曾並肩作戰。
從張角之處,或能瞭解前身更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