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了他的選擇,自然有了面對這樣選擇導致結果的勇氣。
老朽做出這樣的選擇,同樣也是如此。
若我不能救下考,改變今時的局勢,我卻不會後悔今時沒有接受你的援手。”
“好。”
蘇午點了點頭:“我不會插手商與周之間的世俗戰爭,但有關於‘蒼天’的法統之爭,此與後世人道存亡根本有涉,與我立身根本牽扯至深,我卻不能置之不理。
——我只能向您如此承諾。”
“問心無愧就好。”姬昌如是道了一句,即與蘇午躬身作別,“我如今就要啟程入宮面見大王了。
若我還能將易道變化創演完整,也會透過易道氣數,將剩餘四十卦傳授給你的。”
蘇午聞聲頓首拜謝。
他望著姬昌背影遠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以當下文王所傳易道變化最初二十四卦而言,可謂包羅永珍,已然洞徹了事物的本質,哪怕以蘇午而今的修行,再以後世早有流傳的《周易》作為藍本,蘇午亦絕無可能逆推出這最初的‘易道變化二十四卦’。
文王姬昌能推演出此二十四卦,固然與他本身稟賦相關,他就是當下最合適傳承推演‘伏羲八卦’的那個人選,但更與他本身的修行層次有關——非是見得蒼天真面、乃至探究出了天道根源者,無從去推演這易道變化,使之反過來能將天道包容其內!
而能直見蒼天真面、探究天道根源的修行層次,僅僅是文王姬昌展現出來的‘人王層次’,卻是遠遠不足!
姬昌作為易道始源,這易道在今世乃至後世萬千載歲月裡,都是正統顯學!
為此一顯學始祖,他的修行必然已經超越了人王,超越了後世的‘此岸’、‘渡河’之境,或為彼岸存在。
但是,彼岸存在的身影,貫穿過去未來現世。
光陰歲月是環繞在他們身畔的河流,卻不能致使他們身陷其中,隨波逐流。
然而今下的文王姬昌,卻沒有展現出這般貫穿過去未來現世的氣象,他不知後世景象,只是憑藉蘇午展現出的氣息,推斷出了蘇午‘後來者’、‘井外人’的身份。
這是為何?
是因今下之世,尚沒有‘三不在’的境界劃分?
所以姬昌不曾踏臨彼岸,也就無從談及貫穿過去未來現世——這個原因,在剎那間就被蘇午否定。
如陶祖一般茅山祖宗人物,所臨時代亦無‘三不在’之境,沒有此與彼的區分,只有茫茫元河覆淹一切,但陶祖身受重創之下,仍舊將身演化作了陰間,而元神則在後世尋到契機,一舉登臨此岸!
光陰的力量在陶祖身上仍有顯證,但他實力全盛之時,距離跳出這光陰,貫穿過去未來現世,或也只有半步距離,甚至是,他實力全盛之時,說不得本身就是齊平彼岸的奢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