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垂目思慮良久,道:「今距祖師死期尚且還有四載,你今雖只是此岸之境,但到時若只能這般無聲無息被天殺死,未免太過可惜。」
「老子死也不能安生!
你還想拿老子的死來做局?」陶祖聞聲面有怒色,瞪眼向蘇午喝問道。
角落裡的鑑真悄然坐正了身形,口中發出陰沉的聲音:「此事可行。
茅山巫‘魔身種道大法",說到底也是以自身之死來做局,謀求自身之生。
今下以陶祖師之死來做局,又有甚麼不可?」
鑑真和尚話音落地,在場眾人看看主位的
蘇午,再看看鑑真、陶祖等人的神色,大都跟著點頭。
見眾人如此,陶祖一時啞然,神色頹喪,擺了擺手:「老夫而今雖能運轉天地劫運,但天地劫運之中,卻已沒有老夫的劫影。
是以我料定,自身如今絕無可能再於死期來臨之時,施展‘魔身種道大法",此般法門,在此岸之上層次限制太多,幾乎無有運轉成功的可能。」
「你能感應天地劫運,從中感知自身死期來臨而自身不能於天地劫運之中留下劫影。而我與你的情形,卻恰恰相反。」蘇午面露笑意,他微微動念,萬劫輪迴氣韻縈繞四下,頓時在他身周蜿蜒起無窮無盡的劫影,這般劫影自成了天地——亦因這般劫影自成天地,最終導致蘇午身居自身的‘天地之內",再沒有對死劫的感應,甚至於他如今根本就沒有了所謂‘死劫"!
他展示周身縈繞劫影,這劫影構築了他的身外天地,亦可以看作是他的身外身。
蘇午道:「我今之劫影修行,已至極境,身外劫影覆護本尊,無時無刻不在演化天地劫運,使之徹底為我所用。
此般情況之下,我卻沒有了‘死劫",感應不到天地劫運的存在——亦或者說,天心天意皆為我意。
我與祖師可以互相勾兌勾兌,以此完成一重‘魔身種道大法"的修行。」
「這也能行?!」洪仁坤張大了口,甚為吃驚。
季行舟目光閃動,道:「如若此法能行,便相當於蘇午你為祖師替死了一次,如此一來,或可以助祖師脫離死劫,所謂五載壽元,再得延長?」
他此話一說出口,蘇午還未有出聲,陶祖首先搖了搖頭:「此法縱然能成,亦最多隻能保住我與仁坤寄託黃天法旨之中的真靈,延長我倆的壽元卻不太可能。」
蘇午對陶祖所言表示贊同:「是。
畢竟而今是天要殺你,我縱然為你替死,亦最多遮住天機,保住你留存在黃天法旨內的真靈而已,想要就此徹底擺脫死亡,卻有些不現實。
不過即便如此,你與洪兄皆能留真靈於黃天法旨之中,留得了青山在,日後便總有機會死而復生,東山再起!」
「這倒是不錯。」陶祖點了點頭,他垂下眼簾,認真思考了片刻,徐徐道,「若你要為我替死的話,那五年之期來臨,我與仁坤便需要好好想想,我倆該是怎麼個死法了。
卻不能死得太過被動。」
「做局,便是為了化被動為主動。」蘇午道。
鑑真說道:「如若以此為局,想爾、鬼佛、魯母等諸恐怖存在,皆可能涉足局中,藉機生亂,挑起更大變數。
須得算計好了——如何應對住此諸多恐怖存在?將它們拉扯入局中,要取得怎樣戰果?」
「嗯。」
蘇午點了點頭。
這時,與洪仁坤暗下里心意交流過的陶祖清了清嗓子,出聲道:「老夫壽元將近之時,不妨為你推演那‘舊之生人甲"在今下是何狀態,以此作引子,牽引想爾入局?
想爾入局,魯母一定不甘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