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魔身種道大法渡過明日死劫的做法,並不可行——不過這個方法,也可作為備選方案。
說不定某一日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便須運用這個辦法了。
如今既萬萬不能令敵手定下渡河的日期……蘇午一面轉動著心念,一面嘴唇蠕動著,像是在咀嚼甚麼東西。
他不時滾動喉結,像是真把甚麼東西嚼碎了,吞嚥下肚一般!
——那一道道催逼他渡河的聲音,此時仍然環繞在他的身畔,他不斷甄別著其中羸弱的、尚可以彈壓住的聲音,將之挑選出來,一併送入五臟祭廟之中,吞吃個乾淨!
圍繞在心神之間、催逼著自己渡河的聲音一下子減少了許多!
那出現在自身感應之中的‘渡河日期’,也因為那些聲音被鎮壓住,而開始不斷地延後!
由一日變作一月,由一月變作一載,而後有十載、數十載!
渡河之期頻頻變化,最終停留在了‘七十年後’!
至於此時,蘇午再想透過吞吃那些催逼自己渡河的聲音,繼而延後自身渡河日期,卻已然再無法做到。
那些聲音,就像是民間傳聞之中,徘徊在河岸邊的水鬼。
它們等到岸邊洗衣、玩耍、洗浴的人們心神稍有鬆懈之時,便跟著伸出蒼白的手臂,將心神鬆懈的人們拖入水中淹死!
今下蘇午吞吃去這些較羸弱‘水鬼’伸過來的‘手臂’,所以能令‘渡河之期’往後延長。
但是這個渡河日期,卻非只是由那些恐怖屍體訂立。
那些未名的存在、彼岸上的恐怖,及至‘天意’,都在共同造化每一個‘此岸者’的渡河日期。
如今蘇午能擋住那些恐怖屍體的催逼,卻無法抗拒彼岸者、‘天意’的裹挾。
所以他才只能將渡河日期推至七十年後。
至於這個日期是否還會再有更改,是推後還是提前,而今卻無法確定——蘇午內心甚至懷疑,便是這個‘七十年後’的渡河日期,亦是那些未知的存在故意放出來,用之以迷惑自身的一道幌子。
他卻不能真以七十年為限,來準備自身的渡河。
不論如何,今下這場莫大危機,總歸消褪。
蘇午迴轉作原本模樣,收回遮擋在鑑真眼前的手掌,他摘下那道張貼於虛空之上的黃天法旨,一手持玄黃法旨,笑著向鑑真完整神韻身說道:“雖有波瀾,但總算幸不辱命。
長老的殘缺性意,我帶回來了一些。
——不過,長老莫要抱有太大希望,我只在那天根之間,尋找到長老的幾縷性意而已,聚集此幾縷性意,卻也無法叫長老性意徹底變得完整——只是有助於你日後的‘圓滿之我’修行而已。
另外,天根之中,詭譎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