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海,行作舟楫。
無明長夜,心為燈炬。
……
生死大海,行作舟楫。
無明長夜,心為燈炬……」
那漫漫誦持聲中,重重虹光聚作了一枚閃爍乳白光芒的佛骨舍利,徐徐飄轉著,投向了蘇午。
蘇午神色安靜,他凝望著遠來的那枚舍利,終於在舍利臨近自身之時,垂目低低地嘆息了一聲,伸手握住了那枚佛骨舍利——他的性意如清風般飄出眉心,流
入掌中那佛骨舍利之內,於是,那佛骨舍利之中,亦響起了充滿歡喜的聲音:「無上甚微精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願解如來真實義……」
自今日起,蘇午承繼玄奘衣缽,卻不必以‘佛弟子"自居。
——
手中佛骨舍利散發出的佛光漸漸聚斂消寂,但蘇午仍能感受到其中運轉圓融、無有阻滯的法性。
他成為玄奘衣缽傳人,隨時可以將這道法性融於自身。
然而今下再融合一道法性在身,蘇午必然‘立地成佛"——他今下卻還沒有做好面對彼岸上佛陀的準備,是以並不會當場融合這道法性。
蘇午直起身來,環視四周鐘乳石林,最終沿著已經乾涸的那道‘地下河",往鐘乳洞天之下繼續走去。
此行探索大雁塔,循出魯母、‘天后"與此地相關的線索、乃至循出‘彌勒內院"的線索,是蘇午的首要目標。
然而他如今連雁塔下的本源神靈俱已融合在身,卻還是未在此間發現太多與魯母、天后相關的線索。
不過他也並非完全沒有發現。
當下他置身的鐘乳洞天,便疑似女相彌勒及那諸佛菩薩曾經所在的‘彌勒內院",初次踏足大雁塔之時,他亦是順玄奘法性長河而下,在這道法性長河之底,被‘彌勒內院"接引了去。
是以,蘇午現下便沿著水流不斷衝擊形成的河道軌跡,繼續往這河道的終點最下游走去。
彌勒內院與玄奘法性河存在某種關聯。
魯母詭韻降臨於大雁塔中。
然而玄奘法性河內,卻不見有絲毫魯母詭韻的痕跡,玄奘留影亦未有提及任何與魯母、彌勒內院相關的情形。
他並不知曉外界變化,在此畔亦未受到如魯母、女相彌勒等外來力量的干擾。想來神秀、慧能等僧立下‘小西天世界小雷音寺",甚至自稱掌握了兩京之間諸多龍脈本源神靈之事,亦不為玄奘留影所指——玄奘留影交託給蘇午的法性,正能解開長安諸地龍脈大鎖,溝通其中本源神靈。
不知神秀等僧,又如何做到了掌控兩京之間的本源神靈?
以魯母當時詭韻,卻不能侵染玄奘至誠至真的法性,不知那女相彌勒所居的彌勒內院,又是否能抵受住魯母的侵襲?….
蘇午沿河道徐徐而行,未有走出太遠,便已臨近地下河的終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