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瓣白玉蓮花滴溜溜飄轉回不空頭頂。
彌勒菩薩的聲音在他耳畔隱隱迴響:“我傳你一字佛頂法,日後修作‘大白傘蓋佛母菩薩’,庇廕佛法。”
……
整個鐘乳石窟、‘彌勒內院’猛然將蘇午拋離在外,蘇午性意集聚,看著那彌勒內院中央的彌勒女相——在他脫離這所謂彌勒內院的剎那之間,原本在他心識間無比清晰的彌勒女相,跟著陡地模糊了下去,面容形象逐漸消失在他腦海裡。
他只記得自己來過彌勒內院,見過彌勒女相,卻記不得這彌勒女相的具體形貌了!
‘彌勒女相’必有古怪!
遮遮掩掩,反倒叫蘇午深覺可疑!
蘇午轉動心識,性光飛出腦後,一剎那化作頭頂綠日的‘本古袞德桑波’,無邊生機瞬間自‘普賢王如來’頂門傾瀉向蘇午所有性意,那些在他性意裡滅亡的念頭、回憶,隨著這蓬勃生機,都一剎那復甦了起來!
他陡然間看清了已經模糊下去的‘彌勒女相’形貌,並在自身記憶再一次模糊之前,直接以‘元皇臉’映照出了彌勒女相的形貌,將之留在了元皇臉上!
一切塵埃落定!
待到蘇午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至大雁塔頂層。
頂層裡擺著幾尊佛像、幾部貝葉經書,以及所謂‘釋迦摩尼佛陀’留在石頭上的一隻腳印。
蘇午未在那‘佛跡’上看到絲毫法性流轉的跡象,他在此間觀察了一陣,次第走下十層大雁塔。
今下的大雁塔內,種種隱秘似已消失無蹤。
便在蘇午走至大雁塔一層之時,遍佈慈恩寺三院數千間房室、佛殿周圍的‘象針’,驟都轉動了開來。
魁梧如肉山的身影自慈恩寺中門走入,帶著諸多甲士、兵卒,直入後院之內,叫起了佛前誦經的‘金剛智’:“聖人召你入宮!”
“是。”
金剛智不敢有絲毫遲疑,跟著那肉山一般的將軍,在諸多甲士簇擁之下,離開了慈恩寺。
慈恩寺裡的象針,直至一眾人離開,方才停止轉動。
蘇午與那‘肉山將軍’擦身而過。
那位肉山將軍遍是橫肉的面孔上,有數道猙獰若蜈蚣的疤痕,其中有道刀疤幾乎將其整張臉分成了兩半。
其頭頂未留頭髮,而是紋了一大朵盛放的紅蓮,紅蓮灑下深紅的血河,那河水蜿蜒進肉山將軍的後頸之下,在其被衣甲遮掩了大半的後頸處,刺青而成的血河,漸生出鱗片,似乎在這位將軍的背脊上蔓延成了一條血龍。
這肉山將軍身上的刺青美輪美奐,此般刺青工藝,在當下都似乎少有。
而蘇午在如此精美的刺青圖案裡,感覺到了厲詭的詭韻——那散發出詭韻令整個慈恩寺內的象針都轉動不休的厲詭,盤踞於肉山將軍頭頂紋刻的紅蓮之內,那是一尊‘荒’層次的厲詭!
“入墨圖……”
蘇午心念轉動著,轉身目送這一隊披覆全甲的禁宮將士,裹挾著金剛智的身影,從慈恩寺中穿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