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道人影之後,還有一位若女神般的女子懷抱著一隻尾羽極長、像是雉雞的禽類。
那禽類應當是‘鳳凰’罷?
武士甲一郎呆滯的思維,忽然就轉動了開來。
高山般的青年人朝他投來目光,開口向他問道:“閣下要往何處去?可能為我們找尋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青年人的話語,武士甲一郎依舊聽不懂,但他又偏偏詭異地聽懂了青年人話中之意。
他傻傻地點了點頭。
眼前的幾人,衣衫華麗,雖然不比京都裡的貴族們,但也相去不遠。他們既然能夠溝通,並非‘鬼神’,武士甲一郎便也勉強收束住了內心的懼意,尤其是他看到自己的馬伕吃了那白髮老人一顆黑乎乎的丸子以後,此下正從泥水裡爬起來,便更意識到當下幾人並沒有對他不利的心思。
他嚥了口口水,便聽那青年人接著說道:“我等自‘大唐’遠渡重洋而來,不知你是否知曉‘大唐’?
你若不理解,也無所謂,只當我們是自異國而來的旅人即是。”
武士甲一郎聞言,眼睛發亮,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他一邊點頭,一邊嚥著唾沫,片刻後才組織好語言:“鄙人知道‘大唐’,鄙人有一位好友,曾作為‘遣唐使’乘小船前往大唐。
據與他同行的遣唐使說,他到了大唐,乘船回來之時遇到風浪,死在了海中……
您竟是自大唐而來?您如何會出現在這種鬼地?
向您這樣的貴人,難道不應該去往京都嗎?”
提及大唐,武士甲一郎似乎就有問不完的問題,一反先前的呆滯之相,他連連向蘇午一行人詢問了數個問題,直至最後,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唐突,問得太多了,便又神色畏怯,鵪鶉似的縮下了腦袋。
蘇午看了看旁邊形容枯槁的鑑真,隨後笑著與武士甲一郎道:“我們乘船遭遇了海風,被風吹著一直臨近此間的海岸,找到機會上岸以後,一路走走停停,便到了這裡。”
一行人為尋‘十滅度刀’的影跡而來,卻不需要乘船渡海。
他們藉助冥冥之息穿梭諸地,自河西‘甘州’前往東流島,往來消耗卻不過一刻時間。
此下走入東流島後,鑑真先前所說的‘東流島全域已經屍骸累累、島民死傷大半’的景象卻未見到,‘燭照巫女侍’更是不見影蹤。
是以當下須要暫尋落腳之處,先安頓好以後,再嘗試找尋‘燭照神宮’,看看這座神宮於今時是否留有影蹤。
如能找到燭照神宮,燭照巫女侍、羅生門、十滅度刀等等便有了線索。
“原來是這樣……”武士甲一郎連連點頭。
蘇午笑著指了指四下裡淋漓的雨水,接著向武士甲一郎問道:“那麼可否為我們暫時尋找一個住所?
我們不會過多叨擾閣下,駐留二三日便會重新啟程。”
馬車上的這個東流島人應當有些身份,蘇午正因為其看起來比那些茹毛飲血的島民身份要高一些,才來請對方幫忙安置自己一行人。
畢竟周邊小村裡的民眾,大多無法交流。
非是語言不通的原因,而是蘇午哪怕直接在他們腦海裡栽種心識,向他們傳遞自己的念頭,他們對蘇午的抗拒、恐懼亦多過了好奇之心,往往都大吼大叫著驅趕蘇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