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守善點了點頭,瞬時抽出腰間黃銅法劍。
利刃穿過皮鞘,發出沙沙之聲。
麻仙姑與他同時動作,抽出了一柄隱約有國運龍氣縈繞、化為青黑鱗片的法劍。
二人同聲喝道:“動手!”
話音落地,二人身形拔地而起,偏將嬰初丁隱兒留在了樹林裡,他們高躍至兩棵高樹之上,就將給予園林裡的諸多洋道士雷霆一擊之時——
一個長衫被洗得發白,身形高瘦,顴骨高聳的青年人走出哀泣的人群,向那兩個押著方才叫嚷的書生,就要將書生投入荷花池中的洋道士喊道:“且慢動手!”
那兩個洋道士聞聲,竟真停在了荷花池邊。
它們按住渾身哆嗦的書生,轉回頭,兩張青白臉上,兩雙沒有情緒的眼睛看向了走出人群的高瘦青年人。
青年人也是作書生打扮。
其顴骨高聳,眼窩深陷,從面相上看便是個孤冷性子,常人不易接近。
然而,此下他滿面笑容,見押著那書生的兩個洋道士、荷花池邊低聲禱告著的諸多白袍洋道士,俱向自己看來,他面上笑意更濃:“諸位,不若由我代替孔兄,首先投入那荷花池中,先替他去死,諸位以為如何?”
被孤冷青年人稱作‘孔兄’的書生肩膀直哆嗦,他聽到孤冷青年人的話,面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鍾兄,你——你也沒有甚麼辦法嗎?
那正氣歌、天地浩然之氣……竟、竟然是假的?
你誆我們的?
早知道如此,鍾兄,我今天就不陪你來刺探敵營了啊——我我我、我真是作死!”
孔兄愈是言語,臉上的表情就越恐懼悲傷,最終終於連那一絲難看的笑意都無力維繫,整張臉皺在一起,號喪一般地哭了起來!
鍾氏青年對孔兄的哭嚎聲並不在意。
他盯著那個領頭的白袍主祭。
那主祭看著他,口裡吐出僵硬的言語:“他想先死,就讓他先死。這是他最後的心願,父親沒有理由不滿足他……
先把他投入‘聖銀’之中,讓他的同伴第二個進去。”
白袍主祭話音剛落,鍾氏青年就被人群裡走來的兩個洋道士按住了肩膀,對方伸過來的手掌冰涼冰涼,那般刺骨的寒意穿透了他的衣衫,在他雙肩上留下蒼白的印痕。
“哇!”孔兄哭得更加傷心了。
鍾兄當下出聲,也只是決定他們死亡的順序而已,又不能讓他可以就此免於被殺,被丟到甚麼‘聖銀’裡當祭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