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樣憂慮,本也是正常的,我們這些陰溝裡的老鼠,與他從來都是對立的。”胡蘇蘇搖了搖頭,神色轉冷,“但你今時若不照我說的去做,這四個曾經與你相依為命的姐妹,便要頃刻就死了……”
根根紅線徐徐收緊。
玄濟正本四弟子面露痛苦之色,但仍紛紛出聲:“這是師父交託下來的大事情,豆兒,你投靠誰都無所謂,但今下最要緊事是封押天啟厲詭!
若能封押天啟厲詭,我們死也無所謂。
若是不能,保全我等性命,還不如讓我等此刻就死!”
孫豆兒低著頭,眼下的情勢也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她只沉默了片刻,便定下了心念,重又抬眼看向胡蘇蘇:“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她看著蘇午的臟腑血肉包裹一顆金丹,散發出層層劫運氣鱗,覆護住釧寶兒等人,連同自己也在那劫運氣鱗保護之下——孫豆兒心中更生出一種愧疚的情緒來,接著向胡蘇蘇說道:“只是,我該如何運用恩公的力量?”
“我來教你……”一縷紅線自胡蘇蘇衣袖下游曳而出,纏繞在了孫豆兒手腕之上,胡蘇蘇看著蘇午的臟腑血肉,聲音變得柔軟了許多,“這根紅線會牽引你,讓你知道你該如何做……”
幾人言談之時,那驅策著灰馬遍處巡遊的‘灰騎士’,揹負倒垂灰十字裂隙,朝著眾人奔騰而來。
他身後的倒垂十字裂隙裡,顯出無數洋道士的身影,那些洋道士聳立於大地之上,人頭攢動,齊聲誦唸著晦澀難懂的經文:“我們在天上的父……”
白光在這個剎那,陡然鋪滿了倒垂灰色十字裂隙!
下一瞬,白光沉寂。
死灰色的詭韻盈滿那道裂隙。
那裂隙之內,卻也沒有了眾多洋道士禱唸經文的聲音。
——
一望無際的大片田野之上,麥苗青翠。
微風吹過,麥浪翻騰。
就在這片廣袤的原野上,無數大秦教洋道士彙集起來,仿似綠毯上的一大塊黑色汙跡,又像是綠野上的一汪黑色湖泊。
為數眾多的洋道士,將一副副薄皮棺材堆在中央,那些薄皮棺材壓倒了田壟間的一叢叢麥苗。
它們掀開棺木,露出棺木裡尤在掙扎著、嚎哭著的一個個肢體殘缺的活人!
白袍的首領洋道士取來一個個瓷瓶,從中倒出液體的人類之銀,傾灑入一副副棺木之中。
遠處的土坡上,兩個身材健壯的青年人看著這一幕,都擰緊了眉毛。
左邊那個眉毛粗黑、虎頭虎腦、提著一柄漆黑苗刀的青年人開口道:“若要任由它們將儀軌徹底進行下去,招引來的‘天啟之災’恐怖程度,或許會更提升許多。
而且,許多無辜活人都將死在儀軌之中。
李虎,我們現在動手罷——我以‘祥羊’引這些洋道士墮落,令它們自顧不暇,只能舉行殘缺儀軌,儘快引來‘天啟’降臨,你來引動象升,於‘天啟騎士’降臨的瞬間,暫時將它禁錮住。
而後你我合力,封押這個天啟騎士。”
相比起李黑虎而言,要清瘦些許的‘李虎’聽得對方安排,低眉沉思了片刻,道:“好,那就照你說的來辦!”
“那我動手了?”
“嗯,速戰速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