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這種要求我們絕不能答應!”
孫九在旁邊上躥下跳,拒絕得甚為乾脆。
其族叔亦未攔著孫九說話,而是由著孫九把話說完了,嘆了口氣,亦向蘇午搖了搖頭:“非老夫不願幫助閣下,我實不能。
我若幫你,就將愧對整個孫氏。
整個孫氏,皆將因我今日之所為而覆滅!”
他說到這裡,稍微停了停,又道:“不論是多大的大事,哪怕是天要塌了,地要陷了,末劫降臨——這個忙,我也幫不了閣下。”
“若以尋常材料來做一副棺木……”蘇午話未說完,心聖就搖頭打斷了。
心聖道:“他們說要以元河上游飄來的陰沉木為你做棺材,自然是因為這木頭才最能承載你下一次所面臨的死劫,尋常棺木必然是不行的——你若是不想求活,只是想著叫自己屍身腐爛在泥土裡,那用甚麼棺材也就隨便。”
與蘇午解釋過幾句,心聖轉而看向孫吉、孫九叔侄二人,道:“不知當下的故始墟,與我當時所見還是不是一般光景?
畢竟故始墟時刻變化,總有人來,總有人去。
當下的故始墟,可還是那位‘祭酒’負責諸天地宗長之祭祀?”
孫九聞言眼神茫然,看向自己的族叔孫吉。
孫吉向心聖躬身行禮,而後道:“閣下所說的事情,於桃源村今下的年輕人而言,都太過久遠了。老夫亦未曾聽過‘故始墟’之名,只是閣下所說之事,老夫倒是聽老一輩的人講過——祭酒偷喝了祭祀給天地宗長的‘香油’,被大家合力推下了祭壇,落進元河裡,變作了無數鯉魚。
天地宗長採食鯉魚,亦在我們村子裡每年選出一姓一宗作為祭品吞吃。
直至後來,有位自稱為‘釣叟’的人守在元河畔,天地宗長不再採食河中鯉魚,亦不再隨意吞吃宗姓,只是在宗姓傾頹之時,天地宗長方才顯身吃人,蕩滅宗姓,釣叟也阻止不了。
——釣叟也只關心釣魚,對村子裡的諸事,實則從無關注。
後來諸宗姓中,又有‘韓周趙馬’四姓異軍突起,掌管了整個桃源村,有個叫‘韓平’的韓家人,權勢日盛,轉而開始令釣叟向他稱臣納貢了……
只不過這般稱臣納貢只持續了一段時間,如今韓老太爺也掉到了元河裡,被拿來喂元河鯉。
直至如今,我們亦不知釣叟以何種手段祭祀天地宗長。”
“倒不認識這位‘釣叟’。”心聖聽罷孫吉所言,搖了搖頭,笑道,“今時元河鯉是給人吃的,你們村子裡的諸姓諸宗,亦只有勢力最為頹靡的那個,才可能為天地宗長所吃。
天地宗長卻又未因缺少祭祀,而轉去吞吃故始墟,縮小故始墟。
——我猜,這釣叟說不定是在以自己為餌食祭品,釣那‘天地宗長’。”
桃源村三人聽到心聖這般猜測,皆是臉色震駭,都沉默了下去。
心聖則接著道:“你們當下不願意為我這位小友打造五副棺木,非是因為你們沒有那打造棺木的材料,而是一旦將那材料用去以後,宗族的積累也就蕩然無存,勢力傾頹,繼而被天地宗長吞吃,從此滅絕,也就成了可以預見的事情,應是如此罷?”
“正是。”孫吉點了點頭。
“蘇午,你有沒有辦法在他們底蘊,缺少積累之時,護他們周全?
直至他們重新積累起底蘊,再無宗族盡滅之患?”心聖看向蘇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