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劫運變化從不是一步一步由小至大,福禍不定,在小山村裡未必就遇不到大恐怖、大劫關,在大州城裡,也未必就不能安穩度日。
所以,劫運如何變化,以你今時的實力,再怎麼考慮亦是無用的。
你影響不到它。
它卻會平等地影響世間每一個普通人。
你真地已經想好了,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想要磨練磨練自身——那你就去做,順從自己的心意,做出任何決定,便都不要後悔就好。”
柳飛煙凝望著蘇午面容良久,眼神愈發堅定:“我已經決定好了!
我不會為我的決定後悔!”
留在原地,託庇於他的羽翼之下,只能看著他越飛越高,越走越遠。倒不如主動走出他的羽翼下,說不定能找到和他在山頂上相遇的辦法。
“那就好。”蘇午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來,柳氏女跟著也站起身。
“預備甚麼時候出發?
盤纏可夠?”蘇午問道。
柳飛煙聽到他的問話,一股酸脹的情緒堵在喉間,她哽咽著,小聲地道:“把家裡能變賣的東西賣出去,我就預備出發了。盤纏夠用的……”
“嗯。”
蘇午點了點頭。
他取出來幾錠銀子,用手指碾過每一塊銀錠,將銀錠捏成了銀餅子,分成一角一角的許多散碎銀餅,交給了柳飛煙:“出門在外,用錢的地方很多,這些銀子你拿著用。
財不露白,不要叫人看到你帶著這麼多的錢財。
一會兒你拿一角銀子到村裡鐵匠那裡去,同他說今晚要借他的爐子、炭火和幾塊鐵錠用一用。
晚上我與你傳信,我們在鐵匠鋪子那兒見面。”
柳氏女原本是心事重重,離愁別緒都堵在胸中,頗為難過,更難過蘇午對她的離別也沒多少回應,但此下聽到蘇午叮囑,還與她約定到晚間再在鐵匠鋪子裡見一回,她那顆難過得起了許多褶皺的心,忽然就被熨斗熨帖了。
她破涕為笑,眼睛裡清光奕奕,乖順地點頭答應:“好。我都聽你的,待會兒就去張鐵匠家去。”
“嗯。
我先回去了。”蘇午點了點頭,與柳飛煙作別,回了自家去。
類似情景,亦在李黑虎家中上演著。
李黑虎唏哩呼嚕地喝了一碗粥,吃掉最後一口窩窩頭,他一抬頭,就看到老孃坐在桌子旁,眼神柔和,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娘,你看啥啊?”他撓了撓頭,心裡的某根弦忽然就被觸動了。